他眼睛掃過童鬱巫桌子上所有東西:“不如大方點,主動把東西讓出來,也算是做了點好事,廢物利用了。”
同處一室的學生們基本分為兩派,一派直接起哄發笑,恨不得站到男孩身後為他舉旗呐喊。另一派對男孩的所作所為表現出些許厭惡,但臉上更多還是等著看戲的表情,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為童鬱巫說話。
童鬱巫冷冷盯著對方,沒說話。
男孩似乎有點心虛:“你不說我就當你答應了。”
童鬱巫已經懶得與他對話,直接伸手,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男孩舉高手臂避開,用誇張的音量喊道:“幹嘛呢你?不行就算了,也不能直接動手打人吧?”
他故意挑著年齡進行攻擊:“仗著自己比我們老就為所欲為啊?神氣什麽呢?”
孟以然氣得牙癢癢,差一點就要從藏身之處衝出去。
關鍵時刻,講台上的女老師終於發現不對,從教室前面走過來,邊走邊問:“怎麽回事?課堂上不允許高聲喧嘩。”
看到有老師出來主持公道,孟以然深吸一口氣,暫時又縮回去。
隨著女老師到來,原本無人問津的角落裡面擠進第三個人,隱隱有種三方對立的感覺。
女老師站定後,繼續詢問:“發生什麽事?”她重點看向男孩:“你不好好煉製你的藥劑,跑到這裡來做什麽?”
男孩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老師,我剛才操作失誤,白岩粉和雪砂不小心用光了。我看這位新同學這裡還有好多,想問她借一點點。
“但沒想到這位新同學脾氣那麽大,不肯借我就算了,還想要動手把我打走。我嚇了一跳,所以才喊出聲。”
女老師又看向童鬱巫:“是這樣嗎?”
童鬱巫面無表情,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那女老師便以為她是默認,嫌惡皺起眉頭:“哎呀,不就是拿你一點東西?”
她上下打量著童鬱巫:“你不是貴族出身嗎?教養怎麽這麽差?”
男孩從後面探出頭:“嘁,貴族的臉面都被她丟光了。”
女老師低頭,掃了一眼童鬱巫桌上東西,發現什麽煉製步驟都沒有開始,便雙手環胸:“別人都已經試驗過一輪,你怎麽什麽都還沒開始準備?煉製步驟我上節課明明講過好幾遍,你是不是……”說到這裡,她語音一頓,整理一下袖口:“哦,上節課你還沒入學,沒聽到。”
她看向童鬱巫:“既然這樣,那你就更應該幫助有需要的同學啊。來吧,老師做主,你這堂課也不用上了,這些材料,班上人如果有需要的,都過來拿走吧。
“反正留給你你也不會用。”
聽到這番話,男孩原本就桀驁不馴的臉上越發神采飛揚。
他昂著臉,用鼻孔看向童鬱巫,壓低聲音威脅:“我勸你還是識相點,趁著沒出大醜自己退學吧。你待在這裡除了鬧笑話還能有什……”
他話還沒說完,教室後門傳來“篤篤”兩下重重的敲擊聲。
孟以然手裡拿著在走廊木架上順來的羽毛筆和空白本子,滿臉笑容出現在門口。
見吸引到教室內所有人注意,她收回手,攥拳藏好因為敲得太用力已經泛紅的中指關節,低頭很有禮貌道:“不好意思,打擾了。”
女老師看到她胸前的身份銘牌,雖然有些詫異,但並沒有第一時間驅趕,詢問道:“什麽事?”
“啊,是這樣的。”孟以然勾著唇角,表情看起來在笑,但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她五官都有不同程度抽搐,似乎在強行忍耐著什麽,“我是新晉的助教,受上級命令正在收集相關教學建議。路過這裡的時候,我發現您的課堂教學氛圍特別好,想要了解一下您和諸位學生對學校目前情況的反饋。”
她邊說,邊往前走,最後穩穩停在童鬱巫身前,擋住女老師和男孩:“只需要一點點時間,可以請您配合一下嗎?”
女老師還比較年輕,聞言蹙眉詢問:“額,這學期的考核檢查這麽早就開始了嗎?
“我沒有接到任何相關通知。”
“不是的。”孟以然捏著羽毛筆的指尖微微發顫,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嘴巴的反應能那麽快,出口的聲音能那麽穩,“您可以看成是正式考核前的準備工作,調研結果會提交上去,如果被選中的話,可能會作為這學期考核檢查的重點內容呢。”
女老師遲疑著點點頭:“這樣啊。”
“我剛才在外面注意到很有趣的內容。”孟以然趕忙轉移話題,糊弄掉對方對自己身份和意圖的追問。
她看向女老師旁邊的小男孩,略微彎下腰詢問:“你好,我看到你與這位新同學的相處似乎有點矛盾?可以談談你對她的感受嗎?”
男孩看著孟以然的目光有點不滿,撅著嘴直接承認道:“是啊,就是看她不爽怎麽了?”
孟以然感覺對方態度很不尊重人,下意識往他左臂看去。
剛才在外面因為角度問題,她沒能看到男孩左半邊身體。此時才發現,對方左上臂居然系著一條墨綠色絲帶,分明就是靈歌口中那個貴族公會“立身”的成員。
天知道她一直以為會找童鬱巫麻煩的是那些平民學生,原來竟是完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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