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迤迤然走到孟以然面前:“嗯?現在,看清楚了嗎?”第38章 第38章
一雙手從身後穿出,摟住童任菲腰肢,隨後,童鬱巫依戀將臉貼上母親後背,猶嫌不滿足輕輕蹭了蹭。
童任菲愣怔,呆立兩秒後才放松緊繃戒備的身體。
“做得很好。”她輕輕拍了拍童鬱巫小臂,“你沒令母親失望。”
童鬱巫勾唇淺笑。
如果忽略小姑娘過分瘦削的臉龐和手腕上深深的,還在流血的疤痕,這一幕倒也不失溫馨。
孟以然作為在場唯一的旁觀者,隻覺得一切都無比恐怖,荒謬。
寒意一點一點從心底升起,逐漸侵佔她全身。
“母親……”童鬱巫突然開口。
她依舊從背後抱著童任菲,只不過目光落到孟以然身上。
“別的事情待會再說。”童任菲打斷她,指著著孟以然催促道:“先把那個小蟲子捏碎。”
她眼裡藏著興奮和期待:“讓母親看看你現在的力量。”
孟以然憋了許久的眼淚終於落下,在臉上劃出幾道水漬。
她看著童鬱巫,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或者說,在童任菲這個“母親”面前,無論她說什麽都顯得無比蒼白可笑。
壓迫感並沒有加重,童鬱巫似乎並沒有聽到童任菲的命令。
她固執地繼續呼喚對方:“母親。”
童任菲蹙眉:“嗯?”
童鬱巫略微抬起手,翻轉手腕把那兩道血肉模糊的傷疤完整暴露在童任菲眼前。
她問:“你怎麽不問,我疼不疼?”
童任菲抓住她的手,仔細觀察起那兩道傷疤。
她在心底評估一番,之後安慰道:“不用擔心,雖然傷口有點深,但用過藥之後不會留下任何疤痕。”她順勢將童鬱巫拉到身前,簡單檢查一下她全身,隨即滿意點頭:“他們下手很有分寸,這些都是可以調理的,只要花一點功夫,都可以治好。”
童鬱巫非常配合她,讓抬手就抬手,讓彎腿就彎腿,但她那雙手腕一直維持著固定的外翻角度,讓那兩道傷疤直直衝著天花板,直直衝著童任菲的眼睛。
有風暴襲擊了神秘的星域,她那雙原本澄澈的紫瞳逐漸混入某種難以言說的混濁。
虛弱到唇瓣乾裂起皮的貴族小姐固執地重複那個問題:“你怎麽不問我疼不疼?”
童任菲拍拍她的肩膀:“這點傷算什麽?以前又不是沒熬過更嚴重的。”
她推了推童鬱巫:“去,把她殺死,我帶你去治療。”
童鬱巫垂著頭,在原地站了兩秒,隨後邁步,緩緩走向孟以然。
孟以然眼淚流得越凶,眼眶中蓄著兩汪湖水,已經看不清面前人的模樣,隻依稀辨認出對方黑的發,白的裙,和身上鮮紅的血。
童鬱巫看著她,非常困惑:“你哭什麽?”
孟以然想伸手擁抱她,但渾身動彈不得。
她張口,努力壓製著哭腔:“童鬱巫,這只是夢,對嗎?”她嘴角扯出一個很難看的笑:“求求你,讓這一切只是一個噩夢好不好?天亮之後,忘了這個夢,這裡的一切都跟你沒關系……
“求求你……”
到最後,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只是流著淚,機械性重複“求求你”這三個字。
童鬱巫嘴角不知何時噙著一點淺薄的笑意。
她殘忍揭開孟以然最後一點幻想:“當然不是夢,你是唯一不應該存在於這裡的人。”
說著,她伸出手。
孟以然不知道她想做什麽,只看到少女那雙沒有一丁點多余肉的手就那樣停在半空。
周圍的空間沒有繼續擠壓過來,但童鬱巫的手也沒有繼續往前。兩人維持著這樣對峙的局面,一個哀泣,一個冷漠。
“砰——”
突然間,一聲巨響從房間外傳來,童鬱巫轉頭去看,同時一揮手,孟以然被甩到角落。
束縛感消失,孟以然抬起上半身,從被激起的煙塵中,模模糊糊看到一個從頭到腳包裹在長袍內的身影。這一刹那,她腦海中閃過一個預示著不祥的名字——
艾文。
來人果然就是之前離開去取心血的黑袍法師,不僅孟以然,童鬱巫和童任菲也看到他。只不過這對母女的表現完全不同,童任菲是心花怒放,童鬱巫則是眉頭緊蹙。
“發生什麽事了?”還不了解情況的艾文出聲詢問,“敵人襲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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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童任菲上前兩步:“艾文,童鬱巫的魔法天賦覺醒了。”
“怎麽可能?她還沒死?”艾文腳步一頓,突然有些迷茫地摸了摸身前,在確實感受到阻礙之後收回手,
“她……”
話未說完,巨大的危機感驟然降臨。
只見他迅速張開雙手,讓寬大的法師袍灌滿空氣,帶著他往空中上浮。但壓迫感是全方位的,就連頭頂也沒漏掉,他剛升空不到兩米,立刻感覺到不對低下頭,同時張開四肢撐在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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