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口:“不用擔心。”
孟以然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我很好”的笑意。
“靈澤他們應該接到消息了吧?”她估摸著“不說話”離開的時間,“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麽做。”說著,她看了一眼神秘人的背影:“我們這些人加起來都打不過他,我就怕他們貿然找過來,救人不成,反而一起落入對方鉗製。可如果他們回去搬救兵……”
提起“搬救兵”三個字,她的話戛然而止。
童鬱巫看過來,便見孟以然的目光落到了那兩個長袍人身上。
“要是之前,我們還能期待學校派人來救我們,但現在……”孟以然咬著唇,“如果靈澤他們向學校求助,恐怕情況會更糟糕。”
“所以,你覺得該怎麽辦呢?”
“只能想辦法自……”話說到一半,孟以然陡然一顫。
她回過頭,發現原本走在前頭的神秘人不知什麽時候居然出現在她和童鬱巫身後,剛才那句問話也是從對方嘴裡說出來的。
眼見對方表情似笑非笑,孟以然尷尬“呵”一聲,補充道:“當然是積極自救,配合您抓出那個藥師,洗清我們之間的誤會,讓您主動放了我們。”
神秘人冷哼一聲:“老實點。”
話音落下,他又變作怪風,“咻”一下吹到隊伍最前頭去。
孟以然心有余悸,不敢再亂說,後面一路除了回應童鬱巫,都盡量保持沉默。
將四人都帶進小木屋內,神秘人將兩個長袍人原封不動塞到角落,看著孟以然和童鬱巫開口問:“說說吧。”
他坐在椅子上,翹著一隻腿:“你們有什麽辦法將那隻老鼠引出來?”
孟以然和童鬱巫對視一眼,接著孟以然上前,將兩人怎麽發現藥師蹤跡的前後因果全盤托出。
“……那人受了很重的傷,又委托三個村民尋找療傷藥材,必定會找機會去那個村莊中取藥。”她隱瞞了重要消息,以此來作為保命的籌碼,“我們知道那三個村民的所在地,可以帶路,領你過去。
“到時候你抓住他,我們當場對峙,你就知道我們和他不是一夥的了。”
神秘人指尖在椅子扶手上有節奏地敲擊,發出“篤篤篤”的沉悶響聲。
突然,他看向童鬱巫:“她說的都是真的。”
貴族小姐神態自若,點頭應道:“嗯。”
“好。”神秘人一頷首,右手一抬,兩人腕間的怪風鐐銬瞬間消散,最後化成手鐲模樣,戴在兩人左手。
“你們過去蹲守,發現那個人的蹤跡後,就捏碎它。”他一雙和童鬱巫極其相似的紫眸盯著兩人左手,隨後微微眯起,略帶威脅,“‘手鐲’受損,我就會立即趕過去,別想逃。”
孟以然抬起左手晃了晃,確認這個手鐲不會影響行動力,也不會輕易破損,便點點頭:“嗯,知道了。”
神秘人又惡劣勾起唇角:“我給你們一天時間,如果到時候沒有消息……”他頓了頓,故意壓低聲音:“我就不能保證你們還能安全活著了。”
童鬱巫牽起孟以然,似乎完全沒聽到他的話,隻確認:“可以走了嗎?”
神秘人“嗯”一聲,用昂起的下巴指了指門口:“去吧。”
兩人聞言,沒有絲毫猶豫,徑直朝大門走去,打開門後迅速離開。
她們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之後,神秘人從椅子上站起,慢慢踱步到兩個長袍人面前。
面對他們,他的態度像寒冬三月凍了許久的硬石頭,開口就問:“明山仄為什麽要抓那個女孩?”
兩個長袍人被怪風束縛,全身上下只有脖子能轉動。
他們對視一眼,表情都很複雜,似乎還在猶豫說不說。
“呵。”神秘人冷笑一聲。
下一刻,怪風托著其中一人往上飄起,將他送到神秘人面前。神秘人伸出一隻手罩在對方臉上,驀地收緊。
有暗光從他手中射出,籠罩著長袍人整個腦袋。原本就顫抖著的長袍人陡然劇烈掙扎起來,差點連怪風束縛都無法控制他。不過掙扎只是徒勞,很快,他失去力氣,慢慢安靜下來,連手腳都無力耷拉著。
森林的小木屋內非常安靜,那個沒有被選中的長袍人倒在地上,抖得十分厲害。他臉色蒼白,額上盡是大滴大滴的汗珠,同伴無聲的呐喊充斥著他的耳廓,讓他產生自己也即將死去的錯覺。
不知過了多久,神秘人收回茉莉,長袍人重新倒地,已經口吐白沫,失去意識生死難料。
神秘人並不在意螻蟻的死活,他轉身離開,眉心微蹙,口中喃喃自語道:“女兒想要保護童鬱巫,父親卻漠視中帶著忌憚,明家和童家的淵源,恐怕遠不止表面那些。
“明山仄究竟想做什麽?為什麽要活捉童鬱巫?明家和當初陽舒的死……”
夜色中,他的眸光逐漸深邃,最後竟濃得像墨汁,甚至分辨不出原本的紫。
許久之後,他才從回憶中回過神。想起剛剛離開的某位少女紫色的眼眸,他緩緩扭動一下脖子:“他們到底隱瞞了什麽?”
——
離開神秘人的地盤後,孟以然和童鬱巫腳步不停,直到跑回勉湖村附近才停下來喘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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