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鬱巫看著她沒有說話,片刻後給身後一個手下遞過去一個眼神。
手下恭敬彎下腰,示意自己已經記下了全部信息。
看著這,明鹿吟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她又走向那個乾涸的水池,對著漂浮在上空的聖女幽魂道:“你好,我叫明鹿吟,是明家現任家主。”
對方並不理睬她,但她繼續說道:“我已經知曉了當年明家對古蘇族犯下的罪行,也願意留下來恕罪,直到我的鮮血填滿這個水池。”
聽到這話,那抹魂魄才瞥了她一眼。
明鹿吟勉強勾起唇角:“所以,請您放其他人離開吧,我願意獨自一人償還所有罪孽。”
明刻跑到她身邊,扶著她的肩膀,口中呼喚道:“母親……”
明鹿吟擦去他臉上的淚水:“好孩子,不用哭。”
明刻抬起頭:“母親,我也要留下來,我要留下來陪你,我幫你一起恕罪。”
明鹿吟一愣,下意識想將他推開,但很快,手又收了回去。
她低下頭,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抹起眼淚。
水池上空,聖女的幽魂並未動容。她指著明鹿吟:“不用謙讓,你們三個明家的人,都必須留在這裡,誰都跑不了。”隨後,她看向童鬱巫等人:“其他人,可以從那道門離開,不許再回來。”
聞言,在場眾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哈羅德走到童鬱巫身邊:“長公主,詛咒的事情雖然沒解決,但我們知道了轉移詛咒陣法的所在地,這件事已經跟我們沒有關系。
“陛下在國都十分擔憂您的安全,我們還是早點啟程回國都吧。”
孟以然看到皇帝的人就心煩,堵了一句:“這麽迫不及待?不知道還以為你才是這裡的主子呢。”
哈羅德抬頭看了她一眼,隱忍著沒有說話。
童鬱巫開口:“你們先出去吧,準備離開返回國都的事宜。”
哈羅德聞言,欣喜道:“是,屬下立刻出去安排。”
他帶著大部分人離開,很快,草坪上除了明家母子,就只剩下寥寥幾人。
這時候,那位聖女主動飄到童鬱巫和孟以然面前。
“你們幫我找到了仇人,按照族裡的規定,我必須報答你們。”但她歎了一口氣,“但古蘇族已經被屠戮殆盡,族中珍藏的寶物,除了這片詛咒之地,已經全被當初的明撰和其他入侵者拿走,我身邊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送給你們。”
停了停,她又道:“不過如果你們需要,我可以給你們一張附近的地圖,你們可以在毒沼森林找到一些稀有的魔植。”
“不用。”童鬱巫禮貌謝絕,但又馬上轉口道,“不過,我確實對一件事情非常感興趣。”
聖女:“嗯?什麽事?”
童鬱巫問:“你是如何維持現在這個模樣的呢?”她仔細打量著女子:“我從未見過這種以靈魂形態存在的人。”
聖女想了想,開口道:“古蘇族確實有凝聚靈魂的辦法,不過,這種方法成功率不高,一是需要這個靈魂有著很強的執念,比如像我一樣心懷全族血仇。二是,就算成功了,靈魂也需要大量能量供給才能存在,一旦供給不足,會陷入沉睡,甚至直接消散。”
童鬱巫直接道:“我想知道這種方法。”
“可以。”聖女沒有遲疑,她轉過頭,目光落到水池邊那一簇簇幽藍的小花上面。
於是,當哈羅德提著一顆心還在害怕童鬱巫會不願意乖乖回國都的時候,重新出現在他面前的長公主表現得比他還要急切。
“不用休息了,馬上出發。”童鬱巫命令道,“趕路回皇宮。”
哈羅德愣怔在原地,好在息風反應比他快,連忙上前行禮,恭敬應了聲“好。”
在童鬱巫莫名的急切之下,一行人回到皇宮的時間甚至比當初趕來毒沼森林時要短上兩天。一回到皇宮,隻匆匆跟孟以然溫存一晚上,忙碌的長公主又投入到自己忙碌的藥劑工作中。
那天清晨,孟以然醒來,迷糊著想找身邊愛人撒個嬌,手一伸過去才發現身邊的位置已經不知道涼了多久。她愣了一下,自己坐起身,繡著金絲的被子滑落,露出她布滿吻痕的精致鎖骨。沒有為此鬱悶多久,她起身穿好衣服梳理好長發,簡單吃了點東西,便揮退侍女,一個人反鎖上房門。
在確認周圍沒有任何窺視的目光之後,她坐在床邊,打開腰間的靈獸囊,將裡面兩隻守護獸放了出來。
“不說話”安靜地蹲坐在地板上,就連平時非常鬧騰的“洗乾淨”,似乎也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安靜地不像平時。它慢慢湊到孟以然身邊,金色的毛發蹭了蹭孟以然的腳踝。
孟以然深吸一口氣,拿起床邊早就準備好的利刃。匕首被倒著豎起,下一刻,孟以然的右手直接握住了刀刃的位置。
“嘀嗒,嘀嗒——”
金色的血液順著刀刃滴落而下,砸到地板上,發出聲聲脆響。兩隻守護獸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被這些血液吸引,很快,“洗乾淨”和“不說話”都湊上前,貪婪地舔舐起那些金色的血液。
從它們啜飲這些金色的血液開始,有金色的符文從它們頭部的地方開始向後蔓延,一路經過脖頸,身軀,四肢,最終點亮兩隻守護獸的全部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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