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沒人信佛信道,但這人啊,每次遇見點波折,就喜歡信些東西保平安。尤其是商人,更看重這個,每年都要去寺廟捐點香火錢。
就好比冷寒每次買地都會請個風水先生來看看位置算算凶吉,再去寒山寺上注香許個萬事如意,財源廣進。
可這人算不如天算,冷寒這般小心,最後還是死了。
蕭詩沁知道還什麽願,前世的這個時候她也去了一趟寒山寺。16年她訂婚不久,給佛主上了注香,許她父母身體健康,許冷屬秋工作順利,許她跟冷屬秋……
永結同心。
或許是她太過貪念,惹的佛主不高興,最後落了個父母雙亡,夫妻反目為結局。這冷屬秋生意卻越做越大,蕭詩沁這三個願到底是實現了一個。
蕭詩沁同意了,恰巧冷屬秋過來探望,嚴敏欣又把還願的事說了一遍,意思不言而喻。冷屬秋點頭,把一步一回頭的蕭詩沁帶回了家。
“你不想死板的學就跟我直說,我帶你去公司,你跟在我後面看,不會的就問”。冷屬秋親自開車載她,沒有司機,只有兩個人在這個狹小的空間的獨處。冷屬秋覺得只有她們兩個人,有些話可以放開了說。
“……”
蕭詩沁沒回她,她坐在後排寧願回頭看開車跟在後面的保鏢,也不想搭理這個人。原本磊叔在,她還能勉強地跟冷屬秋坐在後排,現在車裡只有她跟冷屬秋兩個人,說什麽也不去副駕駛。
輝騰還在改造,磊叔開著A6跟在這輛寶馬x6後面,再往後跟著那輛裝滿保鏢的越野車。冷屬秋車技很好,即使在拐彎時都很平穩,她從後視鏡看沉默不語的蕭詩沁,也閉上嘴沒吭聲。
蕭詩沁明白嚴敏欣特地跟冷屬秋說要還願的意思,她重生回來對冷屬秋太過冷淡,即使她在人前裝的再好,總有些細節,一些本能,讓她下意識的躲開冷屬秋想要親近的觸碰。這家人沒有一個是傻子,他們都看出了她的不妥,可都沒說。
她變了,冷屬秋又何嘗不是?前世的她跟今生明明就是兩個人,只不過在蕭家時,在蕭皓夫妻的面前裝作一副擔憂她,心疼她的樣子,這才沒被發現異常。又有誰知道這人的本來面貌?世人都認為是她蕭詩沁變了,但真正變的那個人又何止她一個。
冷屬秋太狡猾了,蕭詩沁想。現在的她還鬥不過這匹狼,所以她得忍著。
話這種東西,說的越多越容易錯,所以蕭詩沁打定主意,不管冷屬秋以後問什麽,能糊弄就糊弄過去。
冷屬秋雖然感到意外但也沒多嘴,安穩地開著車,直到進了家才攔下蕭詩沁。
“我進去之前問了醫生,醫生說爸的身體恢復的不錯,之前的胸悶惡心可能是勞累引起的。”冷屬秋斟酌著話語,盡量不讓蕭詩沁感到抵觸,“我的意思是要不我們明天去還願?還能上個香許個願,保佑爸的身體越來越好?”
冷屬秋不信這個,但為了明天晚上的邀請,為了不出什麽意料之外的事,她願意給佛主上柱香,甚至鍍座金身。小心駛得萬年船,古人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
“明天你不是說跟朋友有聚會?”蕭詩沁沒想到她攔下自己是為了這個,冷屬秋對蕭皓太過在意,甚至比她這個親生女兒還要殷勤。給了蕭詩沁一種“她要跟我搶爸爸”的錯覺。
“聚會一般都是晚上”,冷屬秋輕笑,想要伸手摸摸蕭詩沁的腦袋,最終還是忍住了。這是個被蕭家保護的大小姐,過著按部就班的生活。她的生活規律的不像是個年輕人,反而像是個閑雲野鶴般的老人。
閑時看書下棋,與古箏水墨為伴。
“嗯”。蕭詩沁聽出了冷屬秋話語裡的笑意,不是那種譏諷的嘲笑反倒讓她聽出了些傷感的意味,蕭詩沁覺得她一定是瘋了。
“那我們明天上午去寒山寺還願,吃完齋飯回來準備晚上的聚會?”冷屬秋試探性地問她,在等到她點頭時才放她回去。“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喊你。”
蕭詩沁轉過身就準備往房間裡去。
“對了……”冷屬秋再次伸手攔下蕭詩沁,看著她那張三番五次被人攔下後還不惱不煩躁的臉,輕聲說:“蕭湧說他很想你”
蕭詩沁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一頓,眼睛隨即一亮,剛準備開口說什麽的時候對上了冷屬秋那雙淺笑的眸子。她漆黑的眼睛完成了月牙,露出一副小孩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心跳漏了一拍,隨後如鼓點點響起,像是夏天連綿不斷的暴雨,來的又急又快。
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蕭詩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回了房間。輕嗅著房間裡陽光的味道,蕭詩沁摸了摸蓬松溫暖的被子,給蕭湧打了電話。
蕭雲自打獨立之後就搬出了父母家獨自生活,至今未婚是當地有名的黃金單身漢。蕭湧當兵調回這幾個本應該回家暫住,但這從小無法無天慣了的小少爺不想成年之後回家還被自家老爸管著,怕大半夜的被打出家門流落街頭丟了他少爺的面子,就背著行李住進了蕭雲家。
蕭家人就三個特點,要面子,懼內,寵蕭詩沁。
於是為了誰來接蕭詩沁這一通電話,哥倆差點又打一架。
現在通訊發達不像往日,以往還要派人到寒山寺跟主持約個上香時間,如今只需要一通電話,就能聯系上主持。冷屬秋跟主持定好了時間,又開始處理公司的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