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謹舟禮貌回答:“這個鐲子很漂亮,十分用心的禮物。”
Elsa勾了勾唇。
嶽宴溪輕歎口氣:“本來是想拍來送給禾總,遺憾有人比我有錢。”
原來Elsa秦說的“送”是這個意思。
禾謹舟端起水杯喝水,視線往Elsa身上掃了一下。
對方沒有羞窘,反而笑著說:“既然是要送給河舟的禮物,嶽怎麽中途放手了呢,看來也沒有多誠心。”
很少有人能把冒犯的話說得如此自然。
嶽宴溪衝禾謹舟挑了一下眉:“禾總覺得呢?”
禾謹舟說:“嶽總如果真的送我特別貴重的禮物,我收著不心安。”
真正的原因是:價格超出價值太多,這樣的東西在她眼裡比廢品還要沒意義。
嶽宴溪笑笑沒說話,轉而對Elsa說:“秦代表大概中文不太好才會每次都叫錯,禾總叫禾謹舟,不叫什麽河舟。我們國家,生意場上大家見了都要叫彼此的職位,秦代表也要入鄉隨俗才好。”
“原來是這樣。”Elsa意外地配合,“那我以後是該跟嶽一樣,叫禾總。”
不知是什麽原因,禾謹舟有種感覺,面前這兩個人氣味十分相近,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氣味,而是好像她們兩個才是一個國度的人。
正好服務員敲門進來上菜,打破包間裡的怪異結界。
吃飯時,話題大多圍繞藝術品展開,可謂是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絲毫看不出此前有過任何尷尬。
***
夜色正濃,風吹樹葉沙沙作響,搖曳的樹枝影影綽綽。
留著絡腮胡的男人壓低帽子,拉杆行李箱的輪子摩擦地面,骨碌骨碌骨碌,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驚悚刺耳。
穿過一條小路,是小區後門,陰影中停著一輛黑色汽車。
他將行李放進汽車後備箱,坐進後座。
駕駛室裡坐著個個紅棕色頭髮的女人,小麥色皮膚,鼻梁高挺,眼窩深邃。
她將一個文件袋丟到後座,一句話沒說,踩下油門。
後座男人打開頭頂的燈,帽子下,是一張經歷過風霜的臉,他的手和胳膊幾乎是兩個顏色,腕上那條黑白交界線像是畫上去的,是常年在戶外活動的印記。
他拿出文件袋裡的東西,新的護照和銀行卡,還有一把鑰匙。
紅棕頭髮的女人這才開口:“知道以後該怎麽做吧。”
“你放心,郝志強這個人會就此消失。”
郝志強,登山隊向導,是他的設備出現故障,也是他救了嶽宴溪。
紅棕頭髮拿起煙盒,再把著方向盤的那隻手上磕了磕,一隻細煙探出頭。
她又將煙盒放到嘴邊,咬住白色煙蒂,點燃。
煙頭的星火在黑暗中閃著橘紅的光。
雇人將嶽宴溪逼入死境,卻又不讓她死,真搞不懂老板是怎麽想的。
***
“輕點,輕一點!”
“別!”
“啊……”
這樣的話語配上奇怪的痛呼聲,很難不讓人想歪。
禾謹舟眉頭都不皺一下,認真地履行著承諾。
“夠了!”嶽宴溪抓住禾謹舟的手腕,“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真就狠得下心下那麽重手。
禾謹舟:“我說過,不是專業的護工,把握不好力道。嶽總喜歡賴在家裡,只有一個選擇,就是受著這樣的苦。”
“你是在威脅我。”嶽宴溪冷哼一聲,“我從來吃軟不吃硬。”
哪像個總裁,分明是個叛逆的孩子。
“嶽總喜歡吃什麽不是我需要考慮的事。”禾謹舟睜開嶽宴溪的手,將毛巾丟進盆裡,輕車熟路的就摸上她的內褲邊。
嶽宴溪瞳孔縮了一下:“謹舟剛虐待完我,又對我做這樣的事,一點不覺得臉紅嗎?”
“嶽總都不臉紅,我有什麽可臉紅的?”禾謹舟邊脫邊說,“不還是一如既往地浪費內褲。”
果然,好學生切開都是黑的。
但嶽宴溪很高興。
如今的禾謹舟,總算不再像那鏡中月水中花。
如今的禾謹舟,會笑,會生氣,還會跟她比嘴上功夫。
如今的禾鐵樹,就算不開花,也該有那麽點冒芽了吧。
嶽總裁還陷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那邊的禾護工已經打算收工回家了。
“謹舟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要走?”
禾謹舟回頭:“嶽總還有什麽事?”
嶽宴溪:“床上躺太久,需要起來轉轉。”
禾謹舟:“我覺得,這個時間該睡覺。”
嶽宴溪眼中的笑意不加遮掩:“謹舟有沒有發現你對我的關心越來越多了?”
禾謹舟蹙眉,剛剛那句,竟能聽成關心?
“嶽總怕是多想了。”
“這個時間,是該睡覺。”嶽宴溪說,“月黑風高的,出門容易遇到危險,尤其是謹舟這麽好看的人。”
“嶽總再見。”禾謹舟抬腳就走,不給嶽宴溪見縫插針的機會。
“啊!”剛走出門,身後就傳來一聲慘叫。
禾謹舟心覺又是嶽宴溪的把戲,腳步不停地走到大門,但手剛放到門把上,猶豫兩秒,還是折回去。
嶽宴溪倒在床邊地上,看起來心酸又可憐。
禾謹舟走過去,卻沒有立刻把人扶起來,甚至連腰都沒有彎一下,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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