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謹舟此刻也平了心靜了氣,來這裡本就不是為著吵架的,怎麽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跟沉不出氣的孩子一樣,非要爭出個勝負。
手腕的溫度與觸感順著胳膊爬到離心跳最近的柔軟神經上,就像點了支安魂香,久違的安心與舒暢流淌全身。
她對上嶽宴溪逐漸柔軟卻警覺的目光,將身子整個轉過來,俯下來,兩隻眼睛的視線不比嶽宴溪高也不比嶽宴溪低,表情有一些嚴肅,有一些鄭重。
禾謹舟問了嶽宴溪一句:“你還想不想與我一起眺望遠方相同的方向,一起,走想走的路?”
嶽宴溪想象過許多遍禾謹舟終有那麽一天知曉了她的心意,接受了她的心意,可從未想象過,是這樣一個場景。
這回,不是誤會了吧。
嶽宴溪鼻子不爭氣地酸了一下,眼珠沒有方向地在眼眶裡動了動,衝散想要聚起來的水汽。
還想不想?
怎麽會不想?
十五年,每一日每一夜都想。
嶽宴溪喉嚨滾動,將禾謹舟的手往下拉了拉,放到自己腿上,“我的腿……”
禾謹舟蹲下來,摸著嶽宴溪還帶著外面寒氣的膝蓋:“你去不了的地方,我可以推你去。”
這般的憐惜與溫柔,直順著嶽宴溪的膝蓋,滲進骨子裡。
嶽宴溪將頂到喉嚨的話咽回去,抬手開始解風衣扣子,剛才不覺得,屋子裡怎麽這麽熱。
都出汗了。
禾謹舟按住她剛解到胸前扣子的手,說:“不用這麽著急。”
嶽宴溪現在反應忽然快極了,禾謹舟是不是以為她這是打算當場脫衣服還債了?
雖然也不是不行,但現在半截身子,還債也還不利索啊。
“我的腿還斷著,自己脫是不太方便。”嶽宴溪衝禾謹舟緩緩眨了幾下眼,“要不,你幫幫我?”
作者有話說:
你們別急,我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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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解開扣子。(感謝化作清風的深水~)◎
嶽宴溪要禾謹舟幫她脫了風衣,禾謹舟還真就接過嶽宴溪手裡的扣子,繼續往下解。
嶽宴溪傻了一樣,一動都不敢動,面前這個真的是禾謹舟,還是做夢做得太真了?
她嘴唇發乾,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面前反常的人,在解到風衣最後一顆扣子的時候,喉嚨有點癢,不自覺吞咽了一下,靜謐的氛圍中,一切聲響都會被放大數倍。
禾謹舟將身子又俯低了一點,捏著嶽宴溪襯衣領口的扣子,問:“這一件也要我幫你?”
嶽宴溪從禾謹舟眼中讀出不妙的意味,但還是答道:“你如果想的話,當然。”
禾謹舟忽然一改方才的溫柔模樣,眼簾斂了一些,說:“Elsa說她很想要你也送她一幅畫,跟你畫過我的那些一樣的畫。”
嶽宴溪沉默了片刻,說:“把你送給別人,不大好吧。”
禾謹舟怔了一下,審視著嶽宴溪的眼睛,想看看她究竟是懂裝不懂,還是真的以為Elsa要的是展放在畫廊裡的成品。
嶽宴溪大大方方地任由禾謹舟打量自己。
禾謹舟把話又說明白一些:“她想要你給她畫一幅畫,主人公是她的畫。”
嶽宴溪:“我又不是畫匠,誰都能定製的。更何況,你既不是我的經紀人,也不能拿鞭子逼著我畫畫,Elsa為什麽跟你要我的畫?”
禾謹舟對上嶽宴溪頗為無辜的眼神,被問得啞口無言。
但她現在確信了,嶽宴溪是在裝傻。
以嶽宴溪的城府,如果連這種簡單的話外之音都聽不出,那這些年她們也就白鬥了。
禾謹舟惱怒自己又被嶽宴溪牽著鼻子走,直起身子,冷聲說:“既然你不知道,我又怎麽會知道?”
嶽宴溪用手撓了撓自己十分忍不住想笑開花的嘴角,佯裝淡定,說:“謹舟總是一副很在意Elsa的樣子,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吃醋。”
“與我不相乾。”禾謹舟繃著一張臉,耳朵卻露出一抹可疑的淡紅色。
嶽宴溪氣人的本事真是日漸長進了。
嶽宴溪很有遠見地擋在禾謹舟出門的必經之路上,否則人跑了可怎麽辦!
她繼續解起風衣裡白色真絲襯衣的扣子,望著禾謹舟,臉也不紅地說:“剛才被謹舟凶巴巴的樣子嚇出了一身的汗,一冷一熱地都要著涼了,恐怕還得謹舟幫幫忙才能洗乾淨。”
前陣子一口一個禾總叫得客氣,現在提無理要求的時候,又謹舟謹舟叫個不停了。
禾謹舟倏然冒出熟悉的又被嶽宴溪擺了一道的氣惱。
嶽宴溪見好就收,握住禾謹舟冰涼纖細的手,神色認真:“謹舟剛才可是說了,我去不了的地方,都有你推我去,我兩隻耳朵,不,連兩隻眼睛都聽到了,你可不能抵賴。”
禾謹舟又被嶽宴溪氣笑,“你的眼睛倒是厲害,那能不能聽到別人心裡在罵你?”
嶽宴溪:“謹舟何必在心裡罵我,直接說出來就是了,我的眼睛也是愛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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