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總吩咐的任務,上刀山下油鍋,他也得給辦了。
孫特助再次出現在總裁辦公室,門口。
“小李妹妹。”孫特助靠在秘書桌前,笑得春光燦爛。
“孫特助有什麽事嗎?”李秘書有點起雞皮疙瘩。
“不知道禾總下午有什麽重要的安排呀?”孫特助露出潔白的八顆牙。
李秘書:“哇,孫特助你的牙好白,是做美白拋光了嗎?”
孫特助:“……”小李話題轉移得還真是“毫無破綻”。
他賠著笑說:“李妹妹,你跟我透露透露,禾總看著心情怎麽樣也行。”
李秘書湊過去,小聲說:“抱歉了,無可奉告。”
這下,不用李秘書告訴,從對方態度,他也猜出,禾總今天表情一定不怎麽好看,否則李秘書也不至於嘴這麽嚴。
“行行行,不難為你。”孫特助說了一聲,就又回到老板辦公室。
嶽宴溪:“任務完成了?”
她也知道孫特助一定請不來,就是想消磨消磨時光,什麽工作能緩解人感情受挫的情緒,也不知道是哪個資本家說出來忽悠人的歪理。
孫特助走到嶽宴溪跟前,抓住她輪椅椅背上的推手,說:“嶽總,都說好的老板是下屬的堅實後盾,在無能下屬完成不了艱巨任務的時候,就需要親自上陣施以援手,所以……”
是了,嶽宴溪還坐著那個輪椅。
別說禾謹舟,就是公司其他人見她忽然從輪椅上站起來,也會大呼醫學奇跡,總不能讓管理層和其他員工覺得老板是個騙子,還得慢慢放風出來,時機差不多再以其他面貌出現。
嶽宴溪察覺不對,問:“你幹什麽?”
孫特助:“請禾總出來的任務我完成不了,得您親自來。”
“……”
要是老板能完成,還要特助做什麽?
嶽宴溪聲色俱厲:“你是對特助這個崗位厭倦了?”
孫特助剛正不阿地說:“您不能以權謀私,走你!”
嶽宴溪倒也沒有責令禁止孫特助繼續推著她往禾謹舟辦公室走,這種事不親自來,還有什麽法子呢?
這不就順水推舟地來了?
禾謹舟抬頭看一眼面前門都不敲就直闖辦公室的人,和她那該死的輪椅,話都沒說一句,就繼續伏案工作。
“禾總,你的胃是鐵做的麽?”嶽宴溪關上門,從輪椅上站起來,走向辦公桌,“我好歹也是公司股東,邀請你共進商務餐,是合理要求吧?”
禾謹舟淡淡說一句:“合不合理你自己心裡清楚。”
嶽宴溪來到禾謹舟椅子旁邊,將椅子轉過來,抓著兩邊的扶手,不給禾謹舟逃走的機會。
她用那一雙盛滿濃情蜜意的眸子盯著面前的人,說:“謹舟,我說多少次我錯了你才能原諒我?也讓我有個盼頭不是?”
禾謹舟回看著她,問:“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
嶽宴溪搖搖頭,“我如果能時時刻刻猜中謹舟的心思就好了,那我一定隻做謹舟高興的事。”
一半真實,一半又像是在開玩笑,她的面子以前千斤重,如今再不濟,也得留下一百斤吧。
禾謹舟說:“我在想,倘若你的腿真斷了該多好,至少,不是我沒有看穿你的謊言。”
嶽宴溪看進禾謹舟的眸子裡,不像是在說假。
“你在意的,是我騙了你這件事,對麽?所以只有這件事發生過,你就永遠不會對我毫無芥蒂。”嶽宴溪神色認真,不複剛才半開玩笑的樣子。
禾謹舟訝異於嶽宴溪竟能準確猜中她此刻心中所想。
嶽宴溪看著禾謹舟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中了。
兩人盯視著對方,對峙許久,禾謹舟終於開口:“我可以被你欺騙一次,就只會有這一次麽?你讓我如何相信一個可以輕易騙到我的人?”
雖然很難察覺,但嶽宴溪還是捕捉到禾謹舟強硬姿態背後的其他情緒。
是害怕?
有許多人懼怕嶽宴溪,因為她總能輕易看穿他們。
嶽宴溪總是不願用真正審視分析的目光去看禾謹舟,不願用對待其他人那一套對待禾謹舟。
“謹舟,我哪裡是輕易就騙到你?我是在你身邊蟄伏等待十幾年,才碰巧說了一個你本就無意去求證的謊。”嶽宴溪指尖撫上禾謹舟的心口,卻不帶任何情./欲色彩,“那個時候,你這裡或許有一點我的影子,卻也沒有真正覺得我該在你心上,對不對?”
分明說著血淋淋的話,表情卻還是笑的。
禾謹舟又讀不懂嶽宴溪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麽,可她說的,卻也對了幾分。
嶽宴溪繼續說:“我現在對你百般糾纏,是因為我知道,你現在把我放在心上,才氣我騙你,怕我騙你,我去過你以前住的地方,見過顧啟堂,才明白,我過去把自己在你心裡的分量看得太輕,所以不論你說什麽,都趕不走我。”
禾謹舟逃開嶽宴溪的目光,冷著聲說:“那些根本不代表什麽。”
“我說在你原諒我之前,我不會做任何僭越的事,我多想這句話是騙你,出爾反爾,可是我怕你覺得我真是個騙子。”嶽宴溪扶著禾謹舟的下巴,將那張沒有溫情的臉重新面向自己。
她俯身,貼上禾謹舟的額頭,鼻尖擠著禾謹舟的鼻尖,眼中壓抑的欲望翻滾、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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