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存?
禾謹舟無意去糾正嶽宴溪的用詞,隻說:“集團有育幼所。”
嶽宴溪:“這小朋友這麽可愛,長得又水水靈靈的,萬一被虐待怎麽辦?”
禾謹舟提了好幾口氣,都沒能說出一個字,理順了氣後,她提醒道:“那是我們自己集團的育幼所。”
嶽宴溪:“謹舟又沒進去被照看過,想必也沒有發言權。”
她一副很有理的模樣。
禾謹舟終於忍不住,惱道:“放在哪裡都比你這裡安全。”
嶽宴溪努努嘴,“小女孩只是愛哭,哄哄就好了。”
說著,把小不點放到沙發上,給她手裡塞了一本書,卻沒有做其他事,仿佛是要小家夥自己念給自己聽。
很是荒謬。
禾謹舟看著嶽宴溪言行不一的舉動,不免驚訝:“你在做什麽?”
嶽宴溪:“孫特助說孩子喜歡聽故事,這是她的故事書。”
禾謹舟:“一個一歲的孩子,你要她自己讀麽?”
嶽宴溪靠在沙發上,用手撩了一把頭髮,才說:“難不成要我給她讀?”
她邊搖頭邊離孩子遠了一些:“做這種事會讓我睡著,你也不會想我在上班時間打瞌睡。”
禾謹舟說不出話來。
這做法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許不合理,但放在嶽宴溪身上,似乎很正常。
嶽宴溪手肘支在沙發上,手掌撐著腦袋,歪頭盯著禾謹舟:“我的耐心全都用在謹舟身上,可是沒有多余的再分給其他人。”
禾謹舟走過去抱起被丟在沙發上的小洋娃娃,放在腿上,小孩瞬間停止啼哭。
嶽宴溪一下坐直身子,對小朋友怒目而視:“你什麽意思?”
小孩縮進禾謹舟懷裡,像是找到了靠山,嘴巴噗嚕噗嚕衝嶽宴溪吐泡泡。
嶽宴溪轉臉又露出一個笑容:“算了算了,看你眼光和我一致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小孩好像很喜歡禾謹舟身上的味道,腦袋一個勁往她懷裡鑽。
嶽宴溪戳了戳小孩的臉:“喂喂喂!我沒說你吃豆腐我不計較!”
禾謹舟懶得理會嶽宴溪的幼稚行徑,逗著懷裡的孩子玩了一會,忽然開口:“在我的計劃裡,沒有一個孩子的位置。”
一個薄情的人,若是還要執意帶另一個生命到這個世界上,未免太殘忍。
她說完這句話,沒有立刻得到回應。
禾謹舟看向嶽宴溪,現在醫學很發達,想要一個孩子很容易,可是她不想,不見得嶽宴溪也不想。
又等了好一會兒,嶽宴溪終於緩緩開口:“謹舟該不會是因為這個,才要跟我一起度過後半生?”
“因為我們之間不會出現意外?”
“又胡言亂語!”
禾謹舟狠狠在嶽宴溪腳上踩了一下,她就不該這樣正經地和嶽宴溪討論這些事。
嶽宴溪笑著湊近,說:“謹舟在想什麽啊?不會以為除了你之外,我還有心思愛另一個人吧?”
她要的從來只有自由而熱烈的人生,還有禾謹舟。
而禾謹舟是永遠的優先級。
禾謹舟看著面前的人,短暫出神。
嶽宴溪總是如此,和她一切都那麽剛剛好。
可是這其中,有多少是嶽宴溪為了與她契合,將自己磨去了其他形狀,老老實實將自己放進她這個冰冷的容器。
禾謹舟抬手輕觸嶽宴溪的眉毛,大拇指摸了摸她眉骨的凸起,一身反骨,卻偏偏是個傻到沒邊的人。
“如果讓你犯傻的人不是我,我也會無比嫉妒。”她對嶽宴溪說。
嶽宴溪的心被燙了一下,卻還是以討打的語氣說:“謹舟是在向我表白麽?”
禾謹舟將懷裡的小孩往嶽宴溪手裡一塞:“自己拿著。”
嶽宴溪皺眉:“什麽拿著啊!這是個孩子又不是什麽東西,用詞也要嚴謹一點,明明是寶貝地捧在手心裡。”
禾謹舟瞥她一眼,準備起身,又被拉住手腕。
“還做什麽?”禾謹舟問。
嶽宴溪:“就這麽走了?不給我留下點什麽寶貴的回憶?”
禾謹舟與嶽宴溪對峙幾秒,抓起她的手,在她掌心印下一個唇印,起身離開。
嶽宴溪心情大好,跟懷裡的小娃娃炫耀:“看,我有這個,你沒有吧。”
也許是小孩實在困得慌,回到嶽宴溪懷裡,不哭也不鬧,腦袋直接栽到嶽宴溪手上,睡著了。
嶽宴溪把小孩的頭扒拉開一點,看到手心裡的唇印全都糊在奶呼呼的臉上。
在這一刻,她有點體會到禾謹舟被她氣著是什麽樣的感覺,以後還是少氣對方一點吧。
嶽宴溪抬起手,很想在小孩腦袋上敲一下,但忍住了,只能氣哼哼地在自己腦袋上敲一下,就不該給一個小布丁炫耀這種成年人的東西。
**
快六點時,禾謹舟正巧遇到孫特助回公司,不免朝他投去意味複雜的目光,想說什麽又作罷。
孫特助很是意外,平時就算碰到禾總,對方也只會在他打招呼的時候衝他點一下頭,今天怎麽這麽有凡人氣息?
“禾總,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找我?”孫特助問。
禾謹舟還是忍不住提醒:“樓下有集團內部員工育幼所,很專業。”
“啊,啊?”孫特助不知道禾總為什麽突然說起這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