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單單一步收回,跟談晏並肩排排站好。
裴宋立在她倆後面。
“這是幹嘛呢。”寧含明鎮定微笑。
魏單單試圖辯解:“主任,只是一個小小的遊戲......”
後面嗚嗷喊叫地湧出來仨人,兩秒之後跟著排排站。
祝酒頭髮散亂變成瘋子,肖可活像服務生兩手四個盤子,王小白最慘,臉上沾滿了奶油,看起來跟面部骨骼全碎打了石膏似的。
“主任好。”六人乖巧道。滿手滿臉的蛋糕,亂七八糟的校服,王小白嘗試把手上的奶油往身後藏,談晏正把嘴裡的頭髮往外吐。
場面壯闊,群眾慘烈。
“誰過生日了?”寧含明很快看明白了,也沒打算追究,笑著問道。
魏單單一看她這麽笑心裡巨石瞬間落地,作死的本性又上來了,大逆不道地伸出一根手指在寧含明臉上輕輕抹了一下。
“主任再見。”
大逆不道的學生丟下一句話撒腿就跑,跑前還沒忘了把戰火東引,手一指裴宋:“她生日,蛋糕也是她的,要怪就怪她,都是她的錯。”
裴宋:“???”
寧含明:“......魏單單我慣的你!”
那天晚上在教學樓裡瘋跑的少年,滿臉的奶油和慘烈的場面成了回憶裡最放肆瘋狂的一篇。
裴宋再見到其他人的時候,她的好朋友們已經徹底辨識不出人樣了。魏單單王小白滿臉都是奶油,是真的,滿,臉,五官模糊,全靠凸起分辨哪是鼻子哪是嘴,連頭髮都一片白一片黑。祝酒一直被王小白護著,情況稍好一點,肖可靠著個高的優勢逃過一劫,往他們之間一站看起來最像個人。
六個人去洗手間收拾,王小白進男廁的時候差點被人當變態轟出來。
裴宋收拾了下他們製造出來的垃圾,不得不單獨拆了個袋子才能裝下。放學後她提起袋子和談晏下樓,在一樓樓梯口把那袋垃圾遞給談晏:“那,送你好吃的。”
談晏低頭玩著手機,順手就接了過去,還抬頭看了裴宋一眼,眼中帶笑:“哪兒來的好吃的?”
裴宋憋著笑,注視著談晏表情開始變幻,開始是收到禮物的欣喜,低頭仔細看了兩後就變成了難以名狀的無語。
裴宋明知故問:“喜歡嗎?”
談晏無聲做了個口型,大概是“喜歡你媽”這類的言辭。
夏天怎麽能沒有西瓜呢。
裴宋女朋友表示,夏天可以沒有空調,但不能沒有西瓜。
“西瓜五件套,想要嗎?”
“收費嗎?”
裴宋咬了下談晏的耳朵:“收完了,你去冰箱裡看看。”
“你不會都準備好了吧?”談晏隻穿了一件吊帶,光著腿跑下樓。冰箱一開,撲面而來一股濃鬱的西瓜清香。
“西瓜冰沙,西瓜棒冰,西瓜氣泡水,冰鎮雪碧西瓜,西瓜小雪糕。想先吃哪個?”
談晏抱出那個雪碧西瓜碗,開開心心地捧著坐到桌前:“杓子呢杓子呢?”
裴宋遞過來杓子還有吸管:“你沒見過西瓜?”
談晏斜眼看她,黑色塑料拖鞋掛在雪白的腳背上一晃一晃:“你怎麽這麽記仇。”
裴宋無辜道:“你再不吃,西瓜要熱了。”
談晏趕緊低頭吃瓜。
西瓜碗被分成了兩半,其中一半被挖空,用冰球和西瓜球填滿,上面加了檸檬片和藍莓。另一邊插了一支雪碧,氣泡水透過事先挖好的洞灌滿了這邊。
“啊。”談晏舀起一個西瓜球,手掌懸在下面湊過來:“吃一顆。”
裴宋張嘴咬了進去。
談晏吃了兩顆,嘴裡叼著吸管,口腔裡一片冰爽,一臉的滿足:“從來沒覺得,有個對象是這麽幸福的事。”
裴宋狀似不經意地問:“你以前對象很多嗎?”
談晏:“也不多,兩手數不過來,你得加上腳。”
裴宋又問:“他們對你好嗎?也做過這類東西嗎?”
談晏想想:“疊過星星什麽的。就那些費時費力的手工玩意兒,無聊得要命。”
裴宋拉長了調子哦了一聲,起身就往外走。
談晏想笑:“喲,國民校草吃醋了?”
裴宋硬邦邦道:“談女王萬人愛,校草算什麽。”
談晏從背後貼在她身上,手不安分地往她衣服裡伸:“不要萬人,要你。”
裴宋臉上好看了一點,談晏又道:“清純之光在床上也這樣嗎?”
裴宋差點咬到舌頭:“什麽?”
談晏掰過她的臉,用舌尖輕輕地舔她的唇珠,媚眼如絲:“性冷淡的樣子。”
......
雪碧溢了出來,在西瓜下面汪出一小片銀白,然後擴張到桌角,順著桌腿淌了下去。
炎炎夏日裡,她是我的冰西瓜,也是我的汽水糖。
六月天,娃娃臉,說變就變。
今年六月又翻著花樣變臉,前半個月豔陽高照,後半個月陰雨綿綿,有時候晴天下雨,有時候陰雲密布。
下午的時候有節體育,連著後面的自習。上午晴空萬裡,下午就翻了臉,天陰的厲害。林子蘭讓王小白去問問體育老師,王小白回來說不一定能上,看外面情況。這話其實基本上就等於上不了了,果然,沒過幾分鍾就飄來一片雲,然後是兩片,三片,然後烏雲鋪滿了整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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