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是個六十來歲的小老頭,為人古板保守,思想封建傳統。
予柯和他打過交道。
但每打一次交道她都會覺得,這人真是不好打交道。
“戳他的心窩子。”
薑嶼鹿說得漫不經心的,口吻卻帶上了淡淡的趣意和愉悅。
像是一隻惡作劇得逞的小惡魔。
予柯揉搓著泡沫的手一頓:“什麽鬼?”
薑嶼鹿笑:“你先前為什麽覺得校長會拒絕我們的研學申請?”
予柯想了一下,然後說:“一是沒有選修課研學的先例,二是因為學生的安全問題吧。”
薑嶼鹿:“不對,凡事都有先例,這不成立。”
予柯:“那學生們的安全問題呢?。”
“也不對。”
薑嶼鹿利落地否認,然後又徐徐地解釋。
“校長他們那一輩的人幾乎都是窮養長大的,對安全問題看得比一般的人都要淡泊。”
說得有道理。
予柯打開水龍頭,洗掉臉上的泡泡:“那他對什麽看得重?”
薑嶼鹿:“利益。”
“校長之所以不同意我們的研學申請是覺得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和精力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他看不到這件事情給他和學校帶來的利益,所以不會同意的。”
予柯拿出毛巾擦擦臉上的水:“那你後來怎麽和他說的?”
薑嶼鹿:“其實我也沒說什麽,就提了一下今年在衡州舉辦的大學生攝影展。”
好家夥。
予柯現在相信薑嶼鹿先前的那句話了,她還真是抵著校長的心窩子在戳。
衡州大學不論是影響力,還是財政能力,在衡州大學圈都是獨樹一幟。
結果這次攝影展的舉辦方卻退而其次地選擇了各方各面都遠遠不如的師范大學。
那不是妥妥地在打臉嘛。
予柯:“校長是不是臉都綠了。”
“沒有。”
薑嶼鹿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笑道:“但是黑了。”
予柯也跟著一起笑:“但是也同意了?”
“嗯。”薑嶼鹿說:“不過他還提了一個條件。”
予柯:“什麽條件?”
薑嶼鹿:“學校今年攝影比賽的作品得從這次研學裡出,還必須得有好成績。”
這不是妥妥的趁火打劫嘛。
予柯挑挑眉:“那你有沒有把握?”
薑嶼鹿輕“哼”一聲:“你說呢?”
那不就得了。
只聽著聲音,予柯都能想象得到薑嶼鹿現在的模樣。
肯定是鳳眼輕抬,眉目上揚,氣質驕矜。
予柯不由得輕笑著說:“薑教授,有什麽是你不會的呢?”
薑嶼鹿:“很多。”
予柯:“比如?”
薑嶼鹿:“比如——”
“談戀愛我就不會……”
聲音莫名地弱了些,但咬文嚼字是愈發的清晰和耐人尋味。
予柯有一種錯覺,好像薑嶼鹿此時不是在電話裡和她說話。
而是輕輕地將唇貼在她的耳邊,低聲喃喃著,緩緩地噴灑著熱氣。
耳垂隱隱有發燙的趨勢,予柯壓下心裡的微妙,舔舔唇角。
“以後可以慢慢學的。”
“是嗎?”
薑嶼鹿低低地笑了一聲,這笑像是一根輕羽一樣,在人家的心尖上撓啊撓。
怪勾人的,怪癢癢。
予柯悶悶地應了一聲:“嗯。”
“那好吧。”
薑嶼鹿將字含在嘴裡,翻來覆去地輕咬著,然後才肯吝嗇地緩緩往外吐。
“來日方長。”
*
掛斷電話之後予柯又重新洗了一次臉,她看著鏡子裡下顎還滴著水的人,莫名有些羞惱。
薑嶼鹿這人怎麽回事?
每次說話都不能好好說嘛,一定要說得這麽的曖昧不明,不清不楚才好。
還是說,她就喜歡這樣,喜歡將每個人都勾得這樣欲罷不能。
予柯抿著唇,帶著朦朧的水氣從洗手間離開。
她早就領略過薑嶼鹿的影響力了,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沒一點長進。
出息。
(▽ヘ▽#)
也就是和薑嶼鹿打完電話沒多久,秦昭南這貨也找上門來了。
【秦昭南:研學的事情你知道了吧。(乖巧.jpg)】
【予柯:知道了。】
【秦昭南:我帶我的學生跟你們一起去。(斜眼笑.jpg)】
【秦昭南:反正都有一堆電燈泡了,不介意再多一堆吧。(狗叼玫瑰.jpg)】
秦昭南這次帶的選修課程是速寫繪畫。
她這個人雖然哪哪都不怎地,但藝術細胞還是有一點的。
會唱歌,會跳舞,會畫畫。
都還行,都一般。
予柯習以為常地忽略秦昭南的“瘋言瘋語”,隻挑還算正常的話聽。
【予柯:你也去找校長申請研學了?】
【秦昭南:沒有,我這不是沾了你們家薑教授的光嘛。】
【予柯:?】
這關薑嶼鹿什麽事?
【秦昭南:我當時正好路過校長辦公室,然後就看到你家薑教授在那站著。】
【秦昭南:我以為她被欺負了,那我為了你不得衝上去保護她嘛。】
【予柯:……】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