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消息之後予柯又有些犯難,薑嶼鹿怎麽辦?
難道要留她一個人在這裡嗎?
予柯:“我出去一趟。”
“嗯。”
還是老樣子,薑嶼鹿漫不經心地應一聲,然後繼續看著手裡的書上。
予柯本來已經打算走了,但她想了想,又回頭問她。
“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薑嶼鹿:“好。”
這聲好回答得乾脆又迅速,以至於予柯都愣了一下。
“你都不問我去哪嗎?”
“沒什麽好問的。”
薑嶼鹿合上書,眨眨眼睛說:“你去哪我就去哪。”
雖然沒問,但是在路上的時候薑嶼鹿也了解到這是要去見予柯的姐姐。
她這才覺得,還是應該要問一下的。
房間號碼予初已經發過來了,到達酒店之後幾人徑直上了樓。
輕敲敲房門,沒一會兒,就聽到裡面傳來了動靜。
有人來開門了。
門把手動了一下,沒打開,又動了一下,又沒打開。
予柯和秦昭南默契地對視一眼,笑而不語,耐心地繼續等著。
等門終於開了,一個小炮彈就直當當地衝進懷裡,予柯習以為常地一把子撈住。
“柯柯!”小家夥圈住予柯的脖頸,來一個親密的貼貼。
予柯笑著掂量掂量懷裡的小人兒:“寶貝又重了。”
“嗯。”小家夥虎頭虎腦地點點頭:“有在好好吃飯。”
予柯:“那真棒。”
注意到邊上還站著兩個人,嗯嗯頭一轉,指了指秦昭南,奶聲奶氣地說。
“南南。”
“喲,小家夥。”秦昭南湊上前親昵地捏捏他的小臉:“還記得我呢?”
臉被捏著,但好奇的目光卻落在薑嶼鹿的身上。
予柯會意地給小家夥作介紹:“這是新朋友,你可以叫她鹿鹿。”
莫名其妙地多了個新的小名,薑嶼鹿愣了下。
隨後又笑著微躬下身子對小家夥說:“你好,我是鹿鹿。”
“你好,嗯嗯。”
小家夥一本正經地伸手,像個小大人一樣,想來握個手。
薑嶼鹿彎彎唇角,和他握了一下。
這畫面屬實有點好笑。
一行人進房間時,電視正開著,上面播著一部動畫片。
桌上有玩具,有零食,有喝水的奶瓶,甚至還有罐裝奶粉。
予柯:“初初呢?”
“在房間裡,我去叫她。”小家夥說完就自告奮勇地去房間裡叫人了。
予柯也沒攔著。
等到小小的身影完全看不見,她才轉頭和薑嶼鹿解釋:“他沒有爸爸。”
沒說原因,隻說結果。
薑嶼鹿卻一下都明白了。
明白為什麽剛才小家夥叫的是“柯柯”,是“初初”。
在這個世界上,小孩需要的愛被強行區分為兩種,所謂的“父愛”和“母愛”。
她們想通過這種方式盡量地淡話這種區分,將愛回歸到本質。
沒有爸爸,那索性連媽媽也不再提及。
和你有血緣的人不見得會愛你,和你沒有血緣的人不見得會不愛你。
血緣這種東西,得是錦上添花才好。
等小家夥再大一點時,她們便可以坦坦蕩蕩地告訴他。
【你沒有爸爸,你只有愛你的很多人。】
從目前來看,小家夥一直都被保護得很好,很會表達愛。
“柯柯,我把初初叫來了!”
隨著稚嫩的童聲響起,一個打扮幹練,氣質卻溫柔如水的女人走了出來。
“你們來了。”
予初看起來似乎很開心,這份開心在看到薑嶼鹿之後,又有幾分化為了驚訝。
“你好,你是予柯這次帶過來的朋友吧。我是她的姐姐,予初。”
“你好。”
簡單地打過招呼之後予柯就被予初叫到房間說話去了。
薑嶼鹿則是和秦昭南坐在客廳裡陪著小家夥玩。
“不是親生的?”
“嗯。”剛剛小家夥說餓,秦昭南這會兒正在給他泡奶。
她一邊笨手笨腳地開奶罐,一邊和薑嶼鹿說:“予初是領養的。”
停了有那麽半晌沒說話,薑嶼鹿才抿著唇,試探性地問。
“予柯的家庭情況是不是很複雜?”
“豈止是複雜,那是太複雜!”
秦昭南又開始了她的“秦氏表演大法”,她表情誇張地對薑嶼鹿說。
“花個十年八載地都不一定能說得清楚。”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她們家除了她倆,其余的人那都不太正常。”
這是予柯的家務事,薑嶼鹿有心地不想插手,不想多問。
但隱隱約約察覺到的東西,讓她的心底止不住地在下沉。
感覺突然一涼,薑嶼鹿低頭,發現自己的手臂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個貼紙。
她對上嗯嗯的有點小害羞,又有點小得意的目光。
嗯嗯:“仙女,送給鹿鹿。”
薑嶼鹿笑:“為什麽要將仙女送給我?”
嗯嗯:“鹿鹿是仙女。”
說著說著,小家夥又往她胳膊上貼了一個城堡:“城堡送給鹿鹿,鹿鹿需要住到城堡裡。”
小孩說的話可愛又可愛,薑嶼鹿心中的沉悶一時之間散了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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