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閑暇之余的也會過來打個招呼說:“柯柯,早上好呀。”
每每到這時候予柯都會笑著打趣:“不早了,食堂的包子都賣完了。”
“是嗎?那我喝粥吧。”有的就這麽厚著臉皮嘻嘻哈哈地插科打諢。
有的會害羞地撓撓頭說:“那我下次早一點。”
還有的,真能從書包裡掏出幾個包子來。
挺有趣的。
待在大學的時間長了,和學生們相處的時間久了,予柯也覺得自己年輕了不少。
雖然她本來就挺年輕的~
專屬的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穿過空中飄揚的花瓣,乘著徐徐的微風到了予柯的耳邊。
電話還沒接呢,唇角就率先揚了起來。
“喂?”
“柯柯!”稚嫩的童聲在世界的另一端響起,帶著小孩專屬的活潑勁兒。
這股勁兒把予柯也感染得開朗和明媚了些,她用略帶著調皮的口吻說:“你是誰呀?”
“是你的寶貝。”小家夥稚聲稚氣地自我介紹道。
咬字還不太清楚,就像是一枚還沒斷奶的奶娃娃。不對,應該是剛剛斷奶沒多久的小娃娃。
予柯聽著那萌萌的寶寶音,眉眼彎彎:“噢,是我的寶貝啊。”
“嗯。!小家夥的語氣十分肯定,他怎怎呼呼地問予柯:“柯柯現在在幹嘛?”
“在走路。”予柯輕笑著說。
其實她現在是在回辦公室的路上,但她的寶貝太小了,可能還不知道什麽是辦公室。
所以,得說得簡單一點,再簡單一點。
“噢,走路。”小家夥似懂非懂地說:“那柯柯要好好走路。”
“好。”予柯音色溫柔。
“柯柯要好好看車。”
“好。”
“柯柯在學校要好好聽話。”
“嗤。”
予柯猜到了,猜到小家夥現在對她說的話應該是平日裡姐姐予初送他去幼稚園時說的。
現在擱她這一本正經地照本宣科呢。
予柯心裡發笑,面上還是縱容地一直在說:“好。”
小家夥真的是太能念叨了,東扯一段,西扯一段,扯到最後他身邊的大人都受不了他,將電話給拿了過去。
就連這樣他也要搶著再說一句:“柯柯,我會很想你的!”
“好”予柯笑。
“予柯。”這是姐姐予初的聲音:“嗯嗯一直鬧著要給你打電話,有沒有打擾到你?”
“沒有。”予柯語調輕松:“我也很想嗯嗯了。”
嗯嗯就是剛才那個自稱是予柯寶貝的小家夥,她的小外甥。
“姐,衡州大學的櫻花開了,有空的話你帶嗯嗯過來看櫻花吧。”
予柯說話的途中一片櫻花還應景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懶洋洋地趴著,想偷聽她打電話。
只是沒過兩秒鍾就被予柯冷漠地給拂走了,被迫躺在了冷冰冰的地上。
“櫻花開了?”予初驚訝又欣喜:“嗯嗯還挺喜歡櫻花的,那改天我帶他過來找你玩。”
“那來的時候記得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們。”予柯音調上揚,眉目染上淡淡的歡喜。
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小家夥了,也是有些想念得緊。
予初:“最近過得怎麽樣?”
予柯:“挺好的。”
予初:“好就行,我看天氣預報說最近衡州可能會降溫,你記得多穿一點。”
予柯:“好。”
電話裡的隻言片語還在繼續,予柯慢悠悠地聽著,慢悠悠地走。
她時不時地低頭看著腳下的櫻花,想繞開,漫不經心地又踩上去了。
這些櫻花實在是太熱情了些。
往她腳底下鑽也就罷了,身上,鞋裡,全都是,有的甚至還跟她的頭髮絲來了一段舞蹈。
予柯扒拉下一片,又來一片,扒拉下來二片,又來兩片
這麽一番下來也來了些興致。
她索性握著電話不走了,就看著這群櫻花往她身上鑽,看看到底有多少來碰瓷,來耍無賴的。
統統打倒。
*
“我們衡州大學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了,作為全國最頂級的學府之一,我們致力於巴拉巴拉......”
旁邊的人絮絮叨叨地說了一路,薑嶼鹿漫不經心地聽了一路。
面上她是毫無波瀾,心裡嘛,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在這個狗都嫌煩的時候,薑嶼鹿好脾氣地沒覺得有多煩,只是也沒有什麽其它的情緒而已。
算好,但又不太好。
目光和思緒一樣在漫無目的地遊離著,有時候跟著清風拂面,有時候跟著櫻花飄揚。
直到無意間闖入了一個人的身影后,才慢慢地聚焦起來,變得專注。
“關於我們學校薑教授還有什麽想要了解的嗎?”
“薑教授?”
問出去的問題遲遲未得到回應,這人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薑嶼鹿。
這一看吧,呼吸就忍不住一窒。
剛剛那雙淡雅如霧、略帶疏離的眼眸不知何時變得瀲灩流離。
裡面漾著秋水,閃著波光,浮著興味,以及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像是含情三分,又像是漠然輕淡,只是堪堪被勾起了幾分趣味。
身旁的人順著薑嶼鹿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不遠處的櫻花樹下站著一個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