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嶼鹿沒急著回答,先說了一句:“用雙手。”
然後才懶懶散散地靠著座椅,漫不經心地說:“沒什麽好問的,你去哪我就去哪好了。”
薑嶼鹿很會說話,予柯聽著有點開心:“我車技很好的,不會把你弄丟了。”
兩個問題,回答卻只有一個,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哪一個。
薑嶼鹿笑了笑:“車技好也應該用雙手打方向盤。”
“單手是陋習,很不安全。”
予柯:“那我怎麽每次見你也是單手打方向盤。”
“我那是為了好看。”
薑嶼鹿說得還挺理直氣壯的:“你和我又不一樣。”
“是不一樣。”予柯忍俊不禁。
在安全和好看這個問題上,她還是更願意選擇前者。
“不過關於車技這方面,”
薑嶼鹿說到這停了一下,隨後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那我可能是沒你好。”
?
她們比過車技嗎?
薑嶼鹿怎麽就知道沒她的好?
*
雖然這家餐廳已經來過一次,但對於予柯來說,這和第一次來並沒有什麽區別。
她對口腹之欲向來沒什麽感覺,這一次只是帶薑嶼鹿過來試試。
“點單。”
服務員將菜單拿上來之後,予柯自然而然地先遞了過來。
薑嶼鹿這才收回打量周圍的視線:“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予柯:“有一次同事聚餐來過,覺得還行。”
這種級別的餐廳,餐具都是專供的,但予柯還是習慣性地拿起來用熱水燙一遍。
好像她有一種專門的儀式,儀式不進行,吃不了飯。
薑嶼鹿托著腮,低頭笑了一聲:“那還真是巧了。”
予柯:“巧什麽?”
薑嶼鹿:“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有一家餐廳?”
予柯動作一頓,放下手裡的餐具:“你好像沒有說過。”
“是嗎?”
薑嶼鹿驚訝地“啊”了一聲,特別虛偽地說:“那可能是我忘了。”
予柯心裡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這家?”
薑嶼鹿眨眨眼睛:“嗯。”
一時之間予柯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除了“挺巧”好像說不出其它的了。
但她想的是,薑嶼鹿有一家餐廳,卻從來沒有帶她來過。
薑嶼鹿:“還記得我帶你去過一家私人餐廳,叫“雨天見”嗎?”
“記得,很特別。”予柯說:“那兒的老板也很有個性。”
薑嶼鹿唇角的笑意斂了斂:“這家餐廳也是她的。”
予柯驚訝:“這也是她的?”
“嗯。”薑嶼鹿說:“不過她只在“雨天見”當廚師。”
“開這家餐廳的時候她缺少一點啟動資金,我就投資了一點。”
一點?
予柯環顧了一下周圍,這應該怕不是一點。
薑嶼鹿:“其實我也沒有來過。”
本來是想找個機會帶你一起過來的,沒想到你先帶我過來了。”
怕不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三言兩語的,成功消散了心中僅有的那麽一點不愉快。
這一頓吃得還算滿足。
都說不能吃太飽,不然會被人指著鼻子罵“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現在這會兒罵是沒人罵,就是吃飽喝足之後,困了。
予柯:“昨晚沒睡好?”
“有點。”薑嶼鹿揉揉眉心,眼角泛著點微紅。
“今天起床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有意識,但清醒不了。”
這種現象從科學的角度來解釋,是一種睡眠障礙,通常是由於過度疲勞,或者壓力太大造成的。
這種現象還有一種不科學的解釋,叫做“鬼壓床。”
薑嶼鹿笑:“我好像是被鬼壓床了。”
這話聽起來驚悚,但薑嶼鹿說出來卻沒帶什麽情緒。
平淡得好像是在說頭髮長長了,或許需要去理發店剪一剪了。
予柯不知道她會不會害怕,想了下,說:“我以前聽過一個說法。”
“鬼壓床其實是一隻守護在你身邊的鬼,晚上起來給你蓋被子,太困了就不小心趴在你身上睡著了。”
這話說得,有點可愛溫柔了。
看著那雙澄澈的眼睛,薑嶼鹿默了會兒,隨後又勾了下唇:“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予柯咬著唇角:“如果你害怕的話,可以這麽認為。”
“我沒有在害怕。”薑嶼鹿低下頭,輕輕地笑了一聲。
“但是或許,也需要你的安慰。”
害怕的時候會有人講故事來哄你,是小孩子才擁有的特權。
但薑嶼鹿這會兒也想要,畢竟,她向來都很任性的不是嘛。
說來也是奇怪。
最開始和予柯接觸的時候會覺得她是一個溫柔有趣的人。
再往前走一點,又會覺得這種溫柔有趣或許只是表象,藏在心裡的,是無限的冷漠。
再試著接觸一會兒,這種冷漠又不見了,留下來的還是溫柔和有趣。
或許正是這樣,這種在冷漠之間來回轉換的溫柔和有趣,才恰恰地最為致命。
聊會兒天,再休息一會兒就要準備離開了,予柯準備去廁所補個妝。
“要一起去嗎?”她看薑嶼鹿唇角的口紅也缺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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