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薑嶼鹿好奇地問:“哪句?”
予柯抿唇笑了一聲,目光緩緩地落在遠方,落在人間之上。
她說:“日出相伴,日落相隨。”
*
當烏金完全越出天際線時,耀眼的光芒終於完整地覆蓋了整個餛飩的世界。
從黎明前的破曉,到衝破黑暗後的曙光,這種感覺很難用言語來描述。
有人提議想拍一張合照。
予柯和薑嶼鹿對視一眼,欣然應允。
出來那麽久了,眾人連一張像樣的合照都沒有,是該好好拍一張了。
索性,就現在。
三腳架架在前方的巨石上,眾人手摟著手,頭靠著頭,對著鏡頭笑得燦爛。
眼裡全是太陽,笑裡全是坦蕩。
“1,2,3,茄子!”
隨著“哢擦”一聲響起,畫面被永久地定格下來。
在這一瞬間,時間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達到了真正的永恆。
拿到相機之後的第一時間,予柯查看了照片。
從攝影層面上來講,拍得不算好,但是特別的有感覺。
青春明媚的笑容璀璨奪目,顧盼生輝,讓身後的驕陽都成為了背景。
薑嶼鹿也是笑著的,但她笑起來卻額外地好看。
毫不誇張的說,是一笑傾城,一笑覆眾生。
予柯輕輕地勾了勾唇,雖然薑嶼鹿在她面前總是笑意盈盈的。
但她知道,薑嶼鹿其實不是一個愛笑的人。
“在想什麽?”
“沒什麽。”
予柯低頭一笑,她收好相機,然後看向面前唇紅齒白的人。
“我們回去將這張照片衝洗出來吧,給攝影班的每個人都發一張。”
薑嶼鹿:“好。”
*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
這話說得好像沒什麽道理,但好像,又有幾分的道理。
在山頂休息的時間不長,回去的途中薑嶼鹿也不免感覺到乏累。
她雖然為了保持身材一直在有意識地在健身,但頻率不高,體力也就比正常人水平高出那麽一點。
予柯倒是感覺還好,從年輕時起她就習慣經常四處奔波。
她看得出薑嶼鹿累了,這人眼角微垂著,氣息又開始不那麽友好。
可能再過一會兒又要不耐煩了。
予柯無奈地失笑,她走回去,朝著薑嶼鹿伸手:“過來,我牽著你。”
“嗯。”薑嶼鹿自然而然地牽上手。
這個舉動本來沒什麽問題,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直到——
“咦~”
小崽子們臉上笑嘻嘻,嘴上陰陽怪氣:“柯柯和薑老師那麽大人了怎麽還手牽著手?”
“羞羞。”
牽手這種單純的小事在小孩和小孩之間平平無奇。
在大人和大人之間勉強也算不上什麽出格的舉動。
但唯獨在介於小孩和大人之間的這個年齡段,顯得曖昧至極。
這個年紀的少年們懵懂,但噎埖不無知。
對更深層次的發展只有一知半解,但對牽手、擁抱這種親密的行為卻額外敏感,額外想入非非。
予柯算是發現了,這一趟研學下來她們什麽都沒學到,膽子倒是肥了不少。
現在都敢當面調侃了。
“皮癢了?”
予柯一手牽著薑嶼鹿,一手朝著小崽子們揮揮拳頭。
“同學之間要團結友愛,走不動的也讓身邊的人牽著你走。”
“咦~”
學生們又是一陣陰陽怪叫,但也聽著予柯的話,乖乖地牽上同伴的手。
不是她們想牽,而是真的太累了,走不動了。
看著這一個個沒心沒肺慣了的小崽子,予柯是既無奈又好笑。
甚至,還有些擔憂。
看她們那樣子,似乎現在就已經將山頂上薑嶼鹿說的那一席話給拋在了腦後了。
重新恢復成老油條的樣子,又鬧又調皮。
掌心被指尖輕輕地撓了撓,予柯一轉頭,對上一雙含著笑意的眼眸。
薑嶼鹿:“別擔心。”
“嗯。”
歷盡千辛萬苦之後,一行人總算是相安無事地回到了民宿。
但沒一會兒眾人就分開了。
小崽子們的作業全部不合格,現在這會兒她們得重新找個地方拍。
薑嶼鹿則是想回房間補個覺,予柯陪她一起。
薑嶼鹿:“你困嗎?”
予柯:“我不困。”
“不困也陪我一起睡會兒。”
薑嶼鹿說得好生的霸道,根本不給人拒絕的余地。
予柯隻得無奈地笑:“好吧。”
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予柯都沒有絲毫的睡意,她有點無聊,想找個人說說話。
予柯:“睡了嗎?”
“本來要睡了。”薑嶼鹿掀了下眼皮,看了她一眼,又緩緩地閉上。
“但是被你給吵醒了。”
“噢。”予柯絲毫沒有愧疚之意,繼續拉著人說話。
“留學生單獨在外面拍照會不會不安全?”
“不會的。”薑嶼鹿抱著被子,聲音悶悶的。
“我已經和李老板打過招呼了,他會幫我們看著的。”
“噢,這樣。”予柯摸摸下巴:“那你說她們會拍成什麽樣?”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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