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前不知不覺地又溢出一層薄汗,予柯拿著濕紙,不厭其煩地擦著。
比起重複,她更受不了汗水被吸收水分後,沾在皮膚上的粘膩感。
所以整個人都化身為一人形耗紙機,浪費得肆無忌憚。
薑嶼鹿懶懶散散地站著旁邊看著,偶爾心血來潮了也會幫幫忙。
紙早就用光過一輪了,這是後面新買的,但看樣子應該也要差不多了。
這都是予柯一個人清空的,不關薑嶼鹿的事,她不需要。
“你怎麽都不出汗的?”熱得受不了,予柯的口吻都不自覺地帶上一股憤懣的氣息。
薑嶼鹿笑著拿出一張紙,也幫著她擦起來,動作溫柔輕緩:“我不怎麽出汗的,體溫低。”
“能低到從來不出汗嗎?”予柯覺得這不太科學,都是人,體溫再低能低到哪裡去。
“嗯。”薑嶼鹿勾勾唇,伸出手臂:“不信你摸摸。”
摸摸就摸摸。
予柯真上手摸了摸,摸得挺認真的,她感受了一下,然後皺皺眉:“一樣的。”
薑嶼鹿的體溫和她沒什麽差別,肌膚一樣的滾燙火熱。
薑嶼鹿這才“噗嗤”一下笑出聲:“你怎麽這麽笨的,還真信呐?”
“我又不是僵屍,怎麽可能通過感覺就能判斷出體溫低。”
騙人,騙完人還要順勢地嘲笑一番。
這落落大方的樣子,予柯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薑嶼鹿說謊向來是臉不紅心不跳,假的都能被她說成真的。
她就是太相信她了,她以後肯定都不這麽相信她了。
薑嶼鹿解釋道:“我就是汗腺不怎麽發達,不太出汗。”
這體質,也太讓予柯羨慕了。
她甚至在想,薑嶼鹿運動起來是不是都不用換衣服的?
嘿,那真不錯。
導演這時候又開始大嗓門地叫喚起來了,讓人過去進行第二階段的拍攝。
予柯皺皺眉,轉頭看向薑嶼鹿。
這人肯定是聽到了,但她還是一臉不為所動的樣子,看上去沒有過去的打算
予柯抿著唇,遲疑出聲:“你不過去嗎?”
薑嶼鹿回望著她,眸光清明,語氣調侃:“你想讓我過去嗎?”
予柯沒說話。
薑嶼鹿雙手抱胸,慢悠悠地說:“如果你想我過去的話,那我就過去好了。”
“如果你不想我過去的話,那我就不過去好了。”
這話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予柯繼續沉默,她現在就想簡單地當個啞巴。
不說話的話,薑嶼鹿就自己做決定了:“看樣子,你是想讓我過去?”
“那我過去了。”她輕輕地“嘖”了一聲,正準備走,被予柯給拉住了。
“要不,你晚點過去?”如果有十分,那予柯的聲音裡就含著十分的遲疑。
好像但凡薑嶼鹿開口說一個字,她就會松開她的手。
薑嶼鹿“聰明”地不說話,她抖抖肩膀,笑出聲,但到底是沒動了。
不過去是不可能的。
予柯只是在想,薑嶼鹿或許可以晚一點過去,晚一點拍攝。
那多出來的時間會在她這裡,而不是那誰誰誰,某個連名字都不想提到的人那裡。
黎墨:“……”
拍攝的場地換了好幾個,人也換了好幾波,就是導演還是那一個,一如既往的聒噪,煩人。
導演:“還有哪些老師沒有進行拍攝的嗎?我們抓緊時間哈。”
薑嶼鹿想了想,撐開傘,示意予柯進來:“走吧,我們一起過去。”
予柯看了看時間,確實是差不多了,拖也拖不了多久。
她抿抿唇:“好。”
到導演跟前的時候導演正好又拍完一組,他掃了一眼過來的兩人,擦擦額頭上的汗水。
“予老師,薑老師,你們一起嗎?”
什麽一起?
予柯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聽見旁邊薑嶼鹿很是淡定地說:“嗯,我們一起。”
予柯:“?”
怎麽回事?薑嶼鹿不是和那個誰誰誰一起的嘛?
知道有人一頭霧水,薑嶼鹿聳著肩,笑著耐心地解釋:“這次拍攝不用組隊,是為學院進行宣傳的,一個學院的老師一塊就好。”
她倆正好一個學院的。
予柯:“……”
感情剛剛薑嶼鹿又在套路她,虧她之前看她留下來的時候,還有點感動來著。
她的真心!
她就是太相信她了,她以後肯定都不這麽相信她了。(第二次)
這時候薑嶼鹿又眨眨眼睛,故作“失望”地說:“難到予老師不願意和我一起嗎?”
予柯:倒打一耙。
不得不說,薑嶼鹿的演技還是很不錯的,起碼導演上勾了。
“予老師,你還是和薑老師一起吧,她拍攝的狀態很好,你可以向她學習一下。”
予柯:“……”
予柯咬牙,被惹到實在是沒按耐住地出聲說:“好你個薑套路。”
聲音小,嘰裡咕嚕的,又含糊,薑嶼鹿一開始沒聽清楚:“什麽?”
說了便說了。
予柯憤懣:“我說,你應該改名叫薑套路的,你看看你今天都騙我多少次了。”
“噢,這樣。”
對於莫名其妙地多個綽號,薑嶼鹿一點都不驚訝,甚至還不以為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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