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包括他喜歡的人。”
薑嶼鹿的話如同當頭一棒,予柯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而薑嶼鹿只是低頭輕笑了笑。
“後來他生病了,時間停在他最年輕氣盛的那一年。”
“他不會變老,他穿著自己最喜歡的白襯衫,永遠風華正茂。”
描述的畫面過分美好,但予柯由衷的,從內而外地隻感覺到了悲哀。
“我一直都覺得,曾經對他指指點點的那些人本質上是一類人。”
“因為討厭,而把別人歸結於不正常,以此來獲得自我的認同感。”
薑嶼鹿說到這裡不自覺地停了一下,繼而才緩緩開口道。
“予柯,你也會和她們一樣嗎?”
予柯想都沒想:“我不會。”
薑嶼鹿笑了,她眨眨眼睛:“那作為補償,你請我看電影吧。”
予柯:“……”
轉變就是來得這麽的突然。
*
對於有社交能力的人來說,獨處是選擇的一種生活方式。
予柯喜歡將日常的生活過得很私密。
她經常會心血來潮地去影院,一連買好幾場的票,一連看好幾場的電影。
從白天到午夜,喜歡的,不喜歡的,都看,都可以接受。
這種在外人看起來或許很奇怪的舉動,對於予柯來說是一種生活上的享受。
她可以放下心中的所思所想,所憂所慮,無所顧忌地沉浸在劇情當中。
想悲傷的時候悲傷,想落寞的時候落寞,想清醒的時候清醒。
當然了,這些通通都有一個前提,一個人。
那如果是兩個人呢?
予柯:坐立難安。
熒幕上的電影還在放,但予柯是根本沒什麽心思看下去。
她還在想之前的事情,還在想薑嶼鹿之前說過的話。
想著想著,情緒就有些低沉。
那薑嶼鹿呢,還好嗎?予柯不動聲色地看了看旁邊的人。
應該是還好,看起來很平靜。
這要是換成平常,予柯肯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或者不冷不淡地說一句:心情不好就不好咯,誰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但自從聽了薑嶼鹿說過的那些話,予柯的心態就變了。
這種感覺挺奇怪的,說不太上來。
就像是天氣預報說今天晴空萬裡,結果打開門卻發現門外是傾盆大雨。
你拿著原本要擋太陽的傘,莫名其妙地擋了雨。
你預期的和現實發生的,天壤之別。
一場兩個多小時的電影下來,予柯除了換幾個姿勢之外什麽都沒乾。
薑嶼鹿倒是看得挺認真的,結束之後她還問了予柯關於劇情方面的幾個問題。
這予柯哪知道,含含糊糊地都糊弄過去了,也不知道薑嶼鹿看出來了沒有。
結束之後天已經差不多黑了,予柯打算請薑嶼鹿一起吃飯。
說起來這還是她欠她的。
上次在“下雨天”的時候林稚月邀請她們吃了一頓免費的午餐,予柯自然就沒請成。
但薑嶼鹿這會兒說她不想吃飯,隻想回家。
那予柯不就只能送她回家了嘛。
薑嶼鹿住的地方是一個離衡州大學不遠的高檔小區,地理位置優越。
予柯來過一次,相當於沒來,當時又微醺又犯困的,早就沒印象了。
薑嶼鹿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上去喝杯茶嗎?”
這話說得……
予柯有些一言難盡,但她知道薑嶼鹿真就只是單純地想請她喝杯茶而已。
可能是怕她渴了。
好在她還不渴。
拒絕的話剛要說出口,薑嶼鹿這時候又說:“作為補償,你再陪我一會兒唄。”
予柯:“……”
……
作者有話說:
薑小鹿:小樣,還不是被我拿捏得死死的~
第19章
小區的管理比較嚴格,輕易不讓外來車輛入場。
予柯在薑嶼鹿的幫助下才得以有幸地,能將車停在小區的地下車庫裡。
最近車庫的燈壞了,還沒來得及修理,隻留下一個應急的聲控燈。
需要吼一吼嗓子,跺一跺腳才會亮堂起來的那種。
予柯是肯定不會吼也不會哆的,她鮮丟人了。
薑嶼鹿就更不用說了,兩人都默契地選擇了“端莊”地摸黑。
唯一的光源是手機自帶的手電筒,予柯的,薑嶼鹿這人連手機都懶得拿出來。
她雙手插著兜,揮揮衣袖,一幅理所當然被伺候的大小姐模樣。
予柯甚至不懷好意地在想:這人把她留下來是不是就是因為她需要一個打手電筒的人?
肯定是的。
薑嶼鹿就是那麽的壞心眼。
等到電梯口就不需要燈光了,予柯關掉手電筒,將手機重新塞回到大衣的口袋裡。
這時候薑嶼鹿突然問她:“予柯,我送你回家過幾次?”
予柯一愣:“兩次吧。”
“嗯。”薑嶼鹿若無其事地點點頭:“那你送我回家過幾次?”
“好像也是兩次。”予柯想了一下,然後說。
“噢,這樣。”
薑嶼鹿點點頭,不說話了,她好像就是突發奇想地問了那麽兩句。
但予柯不會這樣覺得,薑嶼鹿這人從來不說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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