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的心情其實也不算差,從她還願意和薑嶼鹿一起出來就足夠說明了這一點。
因為真正情緒不好的時候她都不喜歡身邊有人,隻喜歡一個人待著。
最好是全世界都當她死了的那種。
餐廳是薑嶼鹿選的,名字很特別,叫作“雨天見”,於是它便真的只在下雨天營業。
予柯聽薑嶼鹿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足足楞了好幾秒,才憋出一句:“它不會倒閉嗎?”
衡州這個地方雖然多雨,但一年下來也是晴天佔大頭的。
“應該不會吧。”薑嶼鹿說得很隨意:“可能老板並不怎麽缺錢。”
那還真是扎心了。
予柯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薑嶼鹿看出來了,她笑著反問:“難道你缺錢?”
“我缺。”予柯回答得還挺理直氣壯的。
按理來說到了她這個位置,求名和追求精神境界富足的人更多,求利的反而少。
但她是個俗人,永遠不會嫌錢多,也永遠不會覺得錢乃身外之物。
她沒那樣的思想境界,也沒可能有那樣的思想境界,她了解她自己。
薑嶼鹿對這話也僅僅只是揚了揚眉,那樣子好像就差沒在臉上寫著:“你看我信嗎?”
那還是得信的。
外面的雨還在下,開不了窗,車內顯得沉悶了些。
予柯又有點犯困了,倦意讓她整個人的氣息開始變得慵懶下來。
薑嶼鹿看著有些好笑:“你怎麽一坐車就開始犯困?”
“不知道。”
予柯也覺得奇怪,但她奇怪的點在於:“我是一坐你的車就犯困。”
薑嶼鹿的笑意深了深:“那說明我對你挺特殊的。”
“不是。”予柯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的多想:“還有秦昭南,我一坐她的車就頭暈”。
雖然那完全是因為那家夥的車技太差。
這麽不給面子薑嶼鹿也不惱,她音色溫和地說:“那你自己開車沒事嗎?”
予柯:“沒事。”
薑嶼鹿:“那下次換你來開車吧。”
“嗯,可以。”
答應完之後予柯才後知後覺不對勁,她這是又被薑嶼鹿給帶偏了,哪有什麽下次。
沒有下次。
薑嶼鹿真會蠱惑人心。
除了名字特別,營業時間特別,“雨天見”是哪哪都很特別。
它不像是一間餐廳,予柯剛開始進來的時候還以為是誤入了誰的家裡。
有貓(無毛貓),有沙發,有茶幾,當然了,也有餐桌。
餐桌是那種很常見的家用餐桌,米木色的,上面放了一個手寫的菜單。
予柯看到這份菜單之後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敢放下了,不然她真怕私闖民宅進橘子。
餐廳裡是有人的,不多,就一個,應該是這裡的服務員。
她原本坐在沙發上擼貓,看到有人來之後就將貓給放下了,領著剛來的客人們到了餐桌前。
點單的時候予柯還有些擔心:“萬一中途雨停了,我們不會被趕出來吧?”
“不會的。”薑嶼鹿被逗笑了。
也許是覺得剛才說得過於篤定,她想了一會兒又說:“如果老板要趕我們出來,就給她買一杯奶茶。”
予柯:“奶茶?”
“嗯,一杯三分糖,要加珍珠要多冰的奶茶。”
薑嶼鹿的口吻很熟稔,像是對著一位認識已久的老朋友說話。
予柯發現自從她來到這裡起,身上的氣息就一直都很愉悅。
“你認識這的老板?”
“嗯。”薑嶼鹿沒否認,她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是在國外偶然認識的,後來她回國開了家餐廳。”
難怪。
予柯這下放心了,認識的話就一切都好說,不用擔心中途會被趕出去。
不然的話,這一定是她最後一次和薑嶼鹿單獨出來了。
對吃的這一方面予柯一向都沒什麽要求,喜歡就多吃一點,不喜歡就少吃一點。
她覺得人類之所以需要吃飯,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被餓死。
但薑嶼鹿不一樣,予柯看過她的朋友圈,記得她在國外的時候似乎就很喜歡探店。
“你是在探店的時候和老板認識的嗎?”
“你知道?”薑嶼鹿看起來有點意外,意外之余又帶著點愉快。
“你朋友圈裡有。”予柯說。
看薑嶼鹿朋友圈這件事情,她覺得薑嶼鹿列表裡的每個人都會做,所以也沒打算藏著掖著。
予柯:“老板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你很感興趣嗎?”薑嶼鹿彎了下唇角。
“有點。”予柯點點頭。
她從剛進這家餐廳的時候就在想,老板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能開著一家這麽別致的餐廳。
薑嶼鹿:“待會兒吃完飯她會過來的,到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
予柯:“好。”
老板不是吃完飯的時候過來的,而是在中途就跑過來了,甚至連身上的圍裙都還沒脫。
她問薑嶼鹿:“味道怎麽樣?。
“一般。”薑嶼鹿慢條斯理地放下筷子。
老板皺眉:“一般?上次不是說還行?難道這麽久我還退步了?”
老板的問題有點多,一口氣是肯定回答不完的,所以薑嶼鹿乾脆不回答。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