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柯:“要去幾天?”
薑嶼鹿:“七天。”
七天呐,那是有點久了,足足一個禮拜呢。
思緒又開始漫不經心地亂飄,直到被薑嶼鹿給拽回來。
“會給你帶禮物的。”
予柯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要什麽禮物。”
薑嶼鹿挑眉:“不要?”
予柯:“要。”
領導在上面講廢話,兩人光明正大地在下面咬小耳朵。
有時候聲音大了點,領導會輕咳一聲,委婉地以示提醒。
這樣造成的結果就是微微收斂了些,但沒過一會兒,又聊起來了。
予柯:“喜歡吃甜品嗎?”
“還行。”薑嶼鹿隨意地說了一句,後面想想不妥,又改口:“喜歡。”
到底是還行還是喜歡呐?
予柯覺得,薑嶼鹿應該是喜歡的。
這人雖然看上去一幅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實際上是一個嬌氣矜貴的大小姐。
大小姐怕苦,嗜甜。
予柯:“我買了些食材,準備烘焙點甜品,明天帶給你嘗嘗。”
“一定要明天嗎?”薑嶼鹿勾著唇,眼裡流光閃爍,意有所指。
她說話隻說到一半,也不怕予柯聽不懂。
予柯低頭失笑:“那今天。”
不就是想跟她一起回家嘛,直說就好了,又不會不願意。
幹嘛用這種傲嬌可愛的方式讓她自行體會。
薑嶼鹿輕哼一聲,給了予柯一個“你有點識趣”的表情。
這小眼神勾得,予柯心裡最後那點不自在也消失了。
其實小狗也挺好的對吧,小狗多可愛,會拱人,會咕嚕咕嚕。
又坐著熬了好一會兒,領導才終於依依不舍地說出那世間最動聽的兩個字:“散會”。
說了這麽大半天,其實重點就一個,做好期末的工作總結。
“真討厭。”予柯撇了下嘴。
本來早就可以下班的,硬要一句話掰成十句說,拖這麽久。
薑嶼鹿跟著附和:“嗯,真討厭。”
予柯轉頭看著她:“討厭什麽?”
薑嶼鹿眨眨眼睛:“討厭領導還需要理由嗎?”
也是噢。
但予柯總有一種錯覺,薑嶼鹿其實是在附和著她的想法。
無條件無理由。
*
予柯驅車,帶著薑嶼鹿回了家。
總說要來,說過好幾次要來,但薑嶼鹿其實一直都沒來。
下班後兩人一般都是各自回家,私下並沒有太多的接觸和交流。
總覺得好端端的,突然提起要來去別人家裡坐一坐,會有點奇怪。
但如果能找個吃甜點的理由,或許就沒有那麽奇怪了。
門前,予柯在輸密碼,薑嶼鹿就在一旁看著。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笑著問予柯:“你還記得第一次去我家說過的那些話嗎?”
予柯沒抬頭:“什麽話?”
薑嶼鹿字正圓腔地模仿她當時的語氣:“輸密碼的時候最好要觀察一下周圍,以防有什麽居心叵測的人。”
予柯懂了。
她輕笑一聲,然後緩緩地開口說:“你不是外人。”
“起碼在我這裡,就不是。”
話音剛落下,“滴”的一聲,門開了。
予柯自顧自地從鞋櫃裡給薑嶼鹿拿了雙鞋,新的,沒有拆封。
後來想了想,她自己也拿了雙穿。
和薑嶼鹿不愛坐沙發,喜歡坐地上一樣,予柯也有個怪習慣。
她不愛穿鞋,一年四季都不愛穿的那種。
奇怪和奇怪碰在一起,叫真奇怪。
予柯的住所和她給人的感覺一樣,清潤,明朗,溫然。
采光很好,連廚房都是選用的落地窗,開放式的,臨近還有一個小吧台。
裡面的家具不多,不像薑嶼鹿家裡一樣,又是掃地機器人,又是空氣淨化器。
客廳裡只有一個茶幾,一張懶人沙發,除此之外幾乎看不到任何多余的裝飾。
一看就是獨居女人的住所。
薑嶼鹿的目光隨意地往沙發下的軟墊落了落,又不動聲色地挪走。
這軟墊確實突兀了些,在略顯空曠的客廳裡格格不入。
予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一點。
薑嶼鹿不愛做沙發,這是她當時怕她來家裡“喝茶”時坐不習慣才買的。
沒想到會隔這麽久,現在看起來倒顯得她有什麽別的小心思一樣。
予柯不自在地撇過頭:“想喝水嗎?”
薑嶼鹿:“不用。”
說了不用,但予柯還是從冰箱裡拿了瓶礦泉水出來給她。
“你隨便坐,我先去準備一下。”
薑嶼鹿不想坐:“我可以隨意看看嗎?”
予柯愣了下,點頭:“可以。”
得了允許之後薑嶼鹿可當真不客氣,她四處走走看看,滿足著好奇心。
但還算有分寸,臥室不進。
書房,書房應該可以吧?
書房和客廳不太一樣,沒有那麽空曠,裝著很多的陳年舊物。
雖舊,但勝在乾淨,規整,是按時間來排序的。
薑嶼鹿來了那麽點興趣。
照片不多,多數是學校的畢業合照,但加在一起總歸也有一些。
照片裡,不論是小予柯,一般小的予柯,都是一幅厭世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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