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柯看向薑嶼鹿,隱隱約約有猜到什麽。
薑嶼鹿對上她的目光,彎彎唇角:“來之前爸媽已經問過我你喜歡吃什麽了。”
“可是我不挑的啊。”予柯小聲地說:“什麽都可以,西餐也行的。”
薑爸爸他們長期生活在國外,肯定是西餐吃得多一點吧,其實不用遷就她的。
“可人總是會有偏好。”薑嶼鹿夾了個小籠包,頓了一下,轉而放進予柯的碗裡,又起身給她盛了一碗綠豆粥,這才慢悠悠地說:“別害怕有人對你好。”
予柯一愣,隨即失笑。
好像確實是這樣,一個人待久了,面對這種陌生的好意時總是會彷徨而無措。
她拉拉薑嶼鹿的衣袖,示意她靠過來一點。
薑嶼鹿俯身,溫柔地詢問:“怎麽了?”
“有點感動哎。”
“這就感動了?”薑嶼鹿笑著摸摸予柯的臉,語氣有點無奈:“我的寶貝怎麽這麽容易感動。”
予柯歪著頭昂聲:“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薑嶼鹿將她面前歪掉的小腦袋給扶起來:“但是你可以在我這裡更不滿足一點。”
嘖,這話說得好想讓人親她。
予柯彎彎唇角:“好。”
桌上,薑媽媽說:“我下午約了小姐妹去美容院美容,你們要不要也出去逛逛?不是正好來旅行的嘛,趁著這機會多玩玩。”
薑嶼鹿捏捏予柯的指節,垂眸問她:“去嗎?”
予柯點點頭:“去。”
吃完早飯,司機將薑媽媽送到美容院,兩人也隨意地找了個地方下車。
下車的地點離薑嶼鹿的母校“蒙特大學”很近,索性便想著一起回去看看。
熟悉又陌生的環境重新映入眼簾,予柯難免覺得有些恍惚,好像當初那段交流學習的日子還歷歷在目。
衡州大學和蒙特大學是長期的戰略合作夥伴,她曾經有幸被派遣過來參與一個項目,時間不長,就兩個多月。
而薑嶼鹿卻在這裡足足待了四年。
予柯好奇地問:“你當時說看到我了,是在哪裡看到的?”
薑嶼鹿:“國際學院。”
予柯:“那我們再去那看看吧。”
她想看看,當時薑嶼鹿看到了,她卻沒看到的那種場景。
薑嶼鹿:“好。”
順著給出的方向,予柯驚訝地發現她們當時離得真的很近,左右不過一樓到二樓的距離,抬頭便能看到。
可是她當時怎麽就沒有抬頭呢?
失落和失望的情緒不斷交織,予柯抿著唇,頗有些懊惱。
薑嶼鹿勾勾她的手心,笑著說:“當時我本來很想叫住你的,但是又很怕你會不記得我。”
予柯驚訝:“怎麽會?”
“不會嗎?”薑嶼鹿歪歪頭,語氣頗為的戲謔,想當初她回國某人就是一幅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好吧,可能會。”予柯再一次懊惱。
她仔細地想了想如果當初真的看見薑嶼鹿了,她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反應。
可能會驚訝,可能會故作淡定,但最後肯定都是以一個陌生而禮貌的微笑收場。
啊。
為什麽她這個人總是那麽虛情假意,總是會那麽注重成年人之間的體面呢?
面子有老婆重要嗎???
“好了,都過去了。”看著予柯變來變去的表情,薑嶼鹿笑著給她順順毛。
“我們已經有現在了。”
予柯不依,她晃晃薑嶼鹿的手,指了指她曾經站過的位置說:“你再去一次好不好?”
就這麽遺憾嗎?
薑嶼鹿沒問為什麽,只是失笑著點頭:“好。”
重新站在以前的位置看以前的人,慢慢的,樓下的那道身影也漸漸和腦海裡的重合。
淡紫色的紗裙,書,上揚的唇角,微挑的眉毛,和一種,很溫柔的目光。
但不一樣的是,這一次,這人的眼裡全是她。
予柯站在樓下,衝著樓上的薑嶼鹿大聲說:“薑嶼鹿,這次我看見你了!”
薑嶼鹿彎下唇角:“嗯,你看見我了。”
予柯:“我以後也會一直看著你的!”
薑嶼鹿笑著點頭:“嗯,要一直看著我。”
她好像永遠都是這樣,對她事事有回應,件件有著落。
予柯眼裡全是柔光,到最後才軟著聲音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薑嶼鹿,我很愛你的。”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又或許是以後。”
薑嶼鹿一愣,隨後眼裡溢出細碎的光:“嗯。”
她知道的。
回去的路上,牽著的手比來時還要緊,薑嶼鹿到這時候才對予柯說:“我也愛你。”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又或許是以後。”
“嗯,我知道的。”
*
每天去花圃采采花,去酒窖打打洞,日子一晃也就過去了,兩人重新踏上歸國的路程。
臨走之前vito給予柯塞了一把車鑰匙,薑爸爸塞了一張銀行卡,薑媽媽淚眼汪汪地塞了兩張。
予柯抱著一堆東西,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真有點呆萌。
薑嶼鹿笑著將她摟進懷裡:“都收著吧,這是他們給兒媳婦的心意。”
“兒媳婦”這個詞這些天不知道聽了多少遍,被薑嶼鹿這麽驀然一說,予柯的耳後根又開始發紅,最後隻得呐呐地都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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