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梔看她一眼,倒也沒有教導主任上身,很輕松的便放過了她,身體靠在榻榻米的後椅上,伸手把劇本拿了起來。
《蜜糖與砒.霜》裡,相比於男主角對於霸總角色的駕輕就熟,榮茵對女主唐蜜的傻白甜角色同樣駕馭的遊刃有余,畢竟出道四年,百分之九十的角色都是傻白甜。
但盡管如此,榮茵對這次可以心無旁騖的參演一部劇還是很用心,得空就開始背台詞,平常沒事就抓著人對戲,還會把自己的心得和錄音拿給方老師聽。
綠梔翻了下,明天是外景,實際拍戲並不是像電視劇上那樣按照事情發展順序拍,而是根據場景和主演的時間協調,所以明天先拍男女主角確定戀愛關系後又出誤會的戲碼。
女主角一頓扭扭捏捏:我不聽我不聽,不要跟我講話,不要理你了……
男主角一頓暴躁輸出:你為什麽不相信我,為什麽不相信你,我對你好不好嗎,你要我把心掏給你嗎……
然後女主角嚶嚶嚶跺腳,男主角二話不說,霸總上身打橫抱走。
又狗血又上頭。
就,還挺逗樂的。
榮茵抿了下唇,看了眼對面正在沉默著翻劇本的綠梔,兩個人面對面坐著,都是半曲腿坐姿,一米五的榻榻米分坐兩側,彼此赤.裸的腳尖幾乎要碰上。
她忍不住把頭靠近涼涼的玻璃窗,長久的把目光落在對方身上,臥室裡一盞暖色的吊燈,窗外是沉沉的暮色,光線隱約,帶著錯落明暗打在綠梔臉上,素白之上是她一貫溫和安寧的神色。
即使只是在看一段啼笑皆非的無腦戀愛小劇場,認真專注的容顏依然讓人眼珠兒發麻。
她好像永遠是這樣,不會焦躁,不會不安,任何窘態在她面前都可以一笑而過,像晨曦時候的海面,平靜之下是常人無法洞悉的山河,從容之中是包吞萬物的沉著。
榮茵不得不承認,她身上就是有一種魔力,可以讓自己在結束一段不正常的工作關系之後,依然能全心信任的以一種飛快的速度接受新的經紀人,甚至在她面前想要變得更加親近。
綠梔把劇本翻到最初的那一頁,抬眼看了下對面貌似在發呆的榮茵,伸出腳尖輕輕點了點榮茵白皙的腳背:“第一場,馬路,早晨,唐蜜、陸霜……”
榮茵腳背反射性一縮,然後才反應過來,綠梔已經開始在念開場白了。
她動靜有點大,綠梔抬頭看她:“專心。”
“哦、哦,”榮茵忙把劇本抱起來,眼睛盯著,底下兩隻小腳卻別別扭扭的跟多動症一樣來回敲著榻榻米。
對了兩遍台詞之後,綠梔問她:“明天有哭戲,不需要我給你準備眼藥水吧。”
“肯定不需要啊,我哭戲還是很厲害的好嘛。”榮茵覺得自己被小瞧了,鼓著臉蛋恨不得當下給她哭一個看看。
綠梔也是隨口一問,聞言隻下巴抬了抬,讓榮茵把旁邊正在閃爍的手機給她拿過去。
榮茵認命的彎腰把隔得有點遠的茶幾上的手機拿過來,倒也不是故意,只是剛好手機上方彈過來的一條信息。
何李:馬場新來了一批馬,有一匹柏布……
後面的被折疊了。
榮茵把手機給到綠梔,想了兩秒才想起來這個名字:“是晨州集團的那個何李嗎?”
“對。”
“他約你去騎馬?”榮茵微微探頭,看著綠梔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敲打,又忍不住吐槽:“大夏天的他不嫌熱嗎?”
綠梔也沒避開她,一邊回信息一邊說:“之前比過一次賽,輸上頭了,非要再來一次。”
榮茵:“你贏他?”
綠梔淡淡的嗯了聲。
榮茵嘿嘿笑了下,有點開心,又湊過來問:“那你要去嗎?”
“去。”綠梔想了想,抬頭問她:“對了,你走紅毯的時候喜歡哪家的禮服?”
“嗯?”榮茵一愣。
“何李手底下持有了好幾家雜志公司的股份,相熟的時裝主編不少,你喜歡哪個高奢品牌?我到時幫你問問。”
榮茵眼睛一亮:“都可以嗎?”
綠梔笑笑,說:“都可以。”
榮茵雙手捂了一下胸,也不怪乎她有些激動,實在是因為之前公司的時尚資源虐到地心。榮茵每次走紅毯的時候穿的都是小眾品牌,雖然看起來也都美美的,但畢竟大多都比不上那些百年來一直引領風尚的頂級高奢服飾來的耀眼。
榮茵想了下,試探著說:“C.R吧。”
綠梔點了下頭,開始回消息。
榮茵看她回應的這般輕易,不由得眨眨眼,止不住的好奇,又探過小腦袋:“你怎麽跟他說。”
綠梔說:“我讓他把VG的主編邀請上。”
榮茵哦了聲,她自然知道VG這本在娛樂圈被一眾明星奉為圭臬的時裝雜志,每個月都有人為了能上它的封面而擠破頭。
榮茵默默的坐回去,覺得她好神奇,為什麽總能把一些了不得的事情表達的這般風輕雲淡!
她雙臂抱腿,下巴擱在膝蓋上,沒再打擾綠梔回復消息,隻把視線從綠梔拿著的手機轉到榻榻米上。
綠梔今天穿了一件很長的香檳色開衫睡裙,從脖子到下是一排琉璃一樣的圓形扣子,腰間用一根帶子松松系著。席地而坐時,兩隻小腿自然的並上,絲滑柔軟的布料覆蓋之下,僅僅露出兩寸細白的腳踝,而後是一雙纖瘦小巧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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