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掌心下細微的起伏,能看見綠梔的眉心正在慢慢松開,能聞到鼻尖處縈繞的冷香幾近馥鬱,能聽到對方更為舒緩的吐息。
還有自己口腔喉嚨間的乾澀。
花灼輕輕咳了一下,勉力壓穩自己的聲線:“好點了嗎?”
綠梔又嗯了聲。
她好像很舒服,連話都不想說了,只是微微闔著眼,又往花灼身旁湊了湊,兩個人的頭髮相互纏繞碾壓。
好香。
很好聞。
花灼說:“你身上好香。”
“嗯……”
作者有話說:
麽麽噠
第192章 、問道修仙22
黑河境在此界北地,千裡冰封之處,覆蓋著萬年不化的霜雪,茫茫之中唯有一條深不見底的大河分割出人間和魔界。
修真界中人和萬物之間的物種區分並不算大,除了人類,很多妖獸和靈植被天地之氣蘊養,九階之上便可化為人形,從而借助人體的神庭竅穴來儲靈修行。
而魔修和人修、妖修的區別,倒並不是面容醜陋、行事詭譎之類的借口,而是因為其修行體系本身是以殺戮和吞噬為主,天然便與世人所追求的大道不符,所以才被不容於存。
綠梔之前在玄清宗查閱望舒帝姬的相關紀錄時,曾特意翻過關於黑河之境的詳解,那場魔界與修士之間的戰爭距如今剛過兩千年之數。
兩千年前,修真界還不是如今這般由玄清宗一家獨大的情況,而是由天衍宗、風清門、隱神派和玄清宗四大宗門並列前區。
那時,望舒還只是玄清宗門下一個普通的金丹弟子,雖天賦已見卓絕,但在茫茫修真界裡並不算絕對出挑。望舒跟著師門一起參與了那場大戰,戰十年,她就以不到百歲的壽元度過了元嬰期。
“仙魔”之爭結束後,魔道便被當時的四大宗門合力逼到了黑河境外。
黑河以其在極寒之地但永不結冰而得名,水面上空罡風凜冽,無法禦風而行,河水中則天然帶著腐蝕之力,岸邊的枯木長林又被布上防守大陣阻攔。
但即使如此層層堆疊,魔修受其食欲驅趕,依然會前赴後繼的從黑河之中爬出來。
所以枯木長林外又有了無定之城。
無定之城雖被譽為城池,可從半空中遙望,倒不如說像一條狹長的關隘,與枯木長林只有數裡之遠,沿其邊界一字排開。
此城有守界之責,定居於此的多是些以體修傳代的古武世家,其次修真界中不少門派都會把弟子的歷練之所定在這裡,然後就是大量來此地尋求突破淬體的散修們。
因此這地方遠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荒涼,甚至可以說得上熱鬧。
花灼對這個地方很滿意。
她自小長在玄清宗,凌雲殿上基本沒什麽人會帶她出來閑逛,宗門組織弟子出門歷練的活動她也就參加過兩次,兩次都是那種天材地寶遍地的珍惜小秘境,像這種單純打殺淬體的地界,她的名字從不在此歷練名單內。
但劍修向來熱愛戰鬥,不懼生死。
所以花灼打起架來,剛剛晉身築基境界的綠梔根本都拉不住。
“綁上它,就不會出現前幾日那種找不到人的事情了。”
無定之城的客棧裡,綠梔手裡拿著一根鮮豔的紅色細線。正對面處,花灼還在保持著打坐的姿勢,在長榻上仰著小腦袋。
花灼聞言輕輕啊了一聲,表情特別老實,顯示也對那日因為殺魔修殺上頭而迷失在枯木長林的霧凇之間而感到心虛。
特別是在綠梔一路回程都不跟她講話之後,即使後面好像哄好了,花灼還是莫名覺得虛。
小姑娘換了個乖乖坐起的姿勢,特意把袖子擼上去一些方便給綠梔動作,然後才想起來問:“這是什麽?”
“牽絲線,”綠梔聲音淡淡,紅線在纖白的指尖翻動,靈活的在花灼的手腕上打出一個好看的蝴蝶結,“我今日特意去此間萬寶閣處尋的,只要不解開,身隔萬裡也可以順著繩子找到。”
花灼睜大眼睛:“這麽神奇?”
綠梔嗯了聲,把另一頭繩子遞給她。
花灼拿著紅線,自然而然的反過來給綠梔綁,聲音裡還帶著好奇:“這麽好用的東西,我之前怎麽沒聽說過,是萬寶閣新出的法器嗎?”
“不是新出的。”綠梔輕抬著手腕,目光看著她動作,說:“萬寶閣的人說,牽絲線一般用在情人之間。可能是這個原因,所以你之前才沒聽說。”
她說話語氣太過自然,以至於花灼反應了一下,才抬頭:“情人?”
“對啊,要不然誰會帶這種私密的東西,”綠梔聲音隨意,緊跟著又微微皺眉,提醒她:“別綁太緊。”
花灼眨了下眼睛,沒來得及再問就趕快低下頭松了松手,身體俯下來給她調整松緊:“這樣,這樣行了吧?”
“也行,”綠梔低頭看了看,然後說:“但你怎麽打了個死結。”
花灼的注意力就跟被這繩子牽住了一樣,立馬追過去,問:“打成了死結嗎?”
綠梔抬手給她看,雪白纖細的手腕上一圈細細的紅線,紅與白顏色分明,幾近扎眼。
花灼看著連接口處那個緊緊的小疙瘩,又看向綠梔的眼睛,表情都有點慌,說:“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你解開重新綁。”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把綠梔的手腕抓過來,彎下腰湊過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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