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拎出來的劇情線很豐滿,但比起佔大頭的朝堂、權謀、戰爭,兩人的感情戲更多是在暗流湧動中的堅定深情。
體諒到司凝鈺是新人,劉導特意把她的文戲按劇本時間線拍攝。開頭是為了消除景帝戒心,駙馬一直在藏拙,不是流連煙花之地,就是喝酒蹴鞠賭錢,就連手裡的扇子也被她玩盡花樣。
劉導本來打算找手替,一回頭就看到司凝鈺手上的扇子不斷旋轉跳躍,被甩上半空後又仿佛牽了線般穩穩回到手裡。
她臉上還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配上炫目的表演,那叫一個風流倜儻。
“可以啊,於師傅示范一下就學會了?”
“不就是轉筆嘛,簡單。”
他的誇讚讓司凝鈺更加臭屁,指尖夾著扇子輕松地擺蕩出花樣。
慕晗煙正看著畫面,一抬頭就對上她的笑臉。
“怎麽樣?上鏡嗎?”
“嗯。”
很多演員會被大屏幕放大容貌上的缺陷,司凝鈺卻沒有這個顧慮,呆板的攝影機像是長了眼睛,只能拍到她最好看的一面。
看著被劉導等人一一閱覽的影片,慕晗煙感同身受那晚在耳邊的氣餒。
現在說後悔還來得及嗎?
那麽靈動肆意、瀟灑不羈的駙馬,難道不該被公主私藏嗎?
為什麽要給這麽多無關緊要的人看到?
因為兩人是分開拍攝,司凝鈺回顧慕晗煙的畫面時才看出不對。
賜婚前六公主在心腹的幫助下出宮見了駙馬一面,只是遠遠一個凝視,足以彰顯眼中的怦然心動。
可這跟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公主是什麽時候喜歡上駙馬的?”
“你覺得呢?”
“你劇本裡都沒寫!”
雖然慕晗煙幫她順了感情線,但整體劇情在細節上還是存在很多空白。
“留白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們自由發揮。”
映射現實的既視感讓司凝鈺糾結起來,慕晗煙隻好在旁安撫。
“沒關系,你怎麽認為的就怎麽演,不同的理解也能演繹出更多層次。”
劉導聽得頻頻點頭,比起司凝鈺的演技,他更期待兩人無意識中碰撞出的火花,那是超脫劇本之外的真實和觸動。
“無論同步還是錯位,情感的拉扯都能留給觀眾無限遐想。你又不是專業演員,與其改變原有想法不如就按你的理解來,反正以晗煙的演技都接得住。”
慕晗煙笑著沒接話,並不覺得憑她對司凝鈺的感情還需要動用演技。
可穿上大紅色的婚服後,她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同款喜慶的紅色鮮豔得像是著了火,隻瞟上一眼,就讓心跳有如擂鼓,完全看不見周遭事物。
“熱嗎?要不要去休息室吹會兒風?”
司凝鈺握住她的手,發現和額間截然不同的溫度。
“原來殿下是緊張了。”
“……和你成親,當然會緊張。”
慕晗煙的聲音很輕,明明是在嘈雜的片場,卻清晰地敲打在司凝鈺的心上。
“那……煙煙願意嫁給我嗎?”
“願意。”
“沒有求婚,沒有戒指,這也願意?”
“只要你說……我就願意啊。”
婚宴的酒肯定很醉人,不然怎麽熏得人飄飄然的。
司凝鈺把慕晗煙抱進懷裡,完全不顧周圍人詫異的目光,隻感覺整顆心燙到快要爆炸,只有把眼前人徹底揉進身體,才能稍微緩解內心的渴求。
“喂喂喂,你們倆,開拍了!”
劉導拿起喇叭,把黏糊兩人分開。
慕晗煙不好意思地從她懷裡鑽出來,慶幸待會還有蓋頭遮住臉上的羞澀,不然她那為人稱道的演技,說不定真的會在司凝鈺面前土崩瓦解。
只是才剛邁開腳步,就聽到耳邊的笑語,晃得心跳愈發洶湧。
“走吧,娘子,我們成親去。”
除去大婚的場景,司凝鈺最亮眼的重頭戲也被劉導拉著翻來覆去地找感覺。
“這時天下未定,雖然已經收復失地,但一個八公主想摘桃子,一個雍王后裔籌謀著上位。六公主暫避鋒芒蝸居府內,看似是在和駙馬調情,實際上是借駙馬之口抒發她的野心和抱負。”
電影中兩人不同程度反抗著腐朽王朝的封建統治,她們不僅有著共同的目標,更是志同道合志趣相投的靈魂伴侶。比起外在的般配,那種靈魂的契合,才是這一幕要著重體現的。
司凝鈺剛踏進書房,就看到慕晗煙正在軟塌上閉目養神,走過去將她額間的亂發理順圈至耳後,從背後環抱住她。
“還在為雍王之事煩憂?”
“不過是支隔了不知多少代的旁親,居然也敢肖想承繼正統。”
慕晗煙睜開的雙眼晦暗不明,裡面藏著濃得化不開的情緒。感受到她的不快,司凝鈺含住她的耳垂,一字一句將她臉上的莫測軟化成懷中春情。
“世人總是如此……仿佛只要是男子,就更勝一籌。明明女子也可以當官,女子也可以當將軍,女子也可以當駙馬,女子也可以……”
“……駙馬又想以下犯上?”
“臣言行無狀,還望公主殿下……寬恕則個。”
交織的脖頸白皙纖細,司凝鈺舔舔唇,忍不住側頭吻了上去。
“本宮……恕你無罪。”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