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薇,給我一點好運吧。
盛毓潼默默想著,又向下挪了一步。就在這時,頭頂上的窗戶突然開了,盛毓潼毫不猶豫地松手墜向地面,再一個打滾躲到了牆角的陰影處。
施青今晚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她的心跳得厲害,像是預感什麽事情會發生一樣。於是她披上衣服,起身開窗。
冷風刮著她的面孔。她不停思索自己到底錯漏了什麽細節,可遲遲沒有頭緒。
戴了半指戰術手套的兩隻手放在了冰冷的窗台上。隨著手指輕盈跳動,施青的腦子也變得活絡,決策室裡的每一個物件都在她的想象中一一過濾。
小馬,小馬,小馬……
對了,會不會是——
施青赤著腳,上了扶梯,重新向三樓的決策室走去。她一手端著槍,一手拿著鑰匙,漸漸逼近了那扇雪白的門。
鑰匙插進了鎖孔。
哢擦。
鎖開了。
“我回來了,朋友,”施青自言自語,“我想你今晚也睡不著吧,睡不著,我們就來面對面的聊聊。”
她把鑰匙放在書櫃上,跪在小馬雕塑面前,微笑著吻了吻馬頭,慢悠悠地說:“我很想和你做好朋友,可你總是和我玩捉迷藏,現在遊戲結束了,我要來找你了。”
她往馬肚子摸了一把,果然摸到了一條細細的裂縫。“原來你在這裡啊。”施青抬起槍口抵上馬肚子。
“啪。”
馬肚子頓時炸開,一條細細的管道從小馬身體裡落了下來。施青拉起管道,用力一扯,牆壁上的灰撲簌簌都落了下來,一枚圓形孔洞出現在施青的眼前。
施青趴在牆壁上,把眼睛對準孔洞,往裡一看。哨兵異於常人的五感很快讓她看清,這是一間密室,擺放了四五個睡袋和一張床,牆角還有高高一摞免衝洗澡桶。她的眼睛再往上看,昏暗的月光照亮了一把梯子。
施青面無表情:
“找到,你了。”
聽到前院衛兵換崗的聲音,盛毓潼忍著腳上的劇痛站了起來。這可能是今晚她唯一一次能把握住的機會了。
只是這左腳居然在關鍵時刻拖了後腿。
盛毓潼看了眼周圍,有了主意。她抓起一捧雪塞進左腳的馬靴裡,突如其來的冰冷暫緩了腳上的疼痛。她深吸一口氣,看向後牆。
衝過去,盛毓潼在心裡說,快點衝過去。
她也正是這麽做的,雪地裡留下了她深深淺淺的腳印。就在她即將抵達後牆的一刹那,她聽到身後的一聲槍響,肩膀緊接著被重重貫穿。
“抓住她!”
盛毓潼滾落到小樹林裡。她扯下頭巾捂住肩膀上血流不止的傷口,跌跌撞撞往聯盟廣場的方向跑。如果她沒記錯,在抵達聯盟廣場前會途徑一個已經廢棄的垃圾場,那會是她極佳的庇護場所。
施青坐在密室裡那張余溫尚存的床鋪上,她抽了一根煙,煙圈在她的眼裡幻化成許多熟悉的臉,她的父母,她的老師,她的朋友……
“真可惜,沒有你啊。”施青感歎道。
勤務兵打了個報告:“報告指揮官,我們已經開始全城搜捕逃跑犯人,請求下一步的指示?”
“沒有指示,”施青掐滅了煙頭,“一切照舊。”
“為……”
“這是你該問的嗎?”施青冷冷地說。
“是!”
勤務兵走後,施青脫掉鞋子,躺在床上。“好朋友,就讓我們今晚做同一個夢吧。”施青喃喃,爾後她在這張床上睡著了。
龍儀從夢中驚醒,她聽到了房屋外士兵成隊跑過的聲音。她掀開窗簾,從縫隙中小心地往外看,一隊又一隊的士兵交叉著從街上跑過。第二天早上,龍儀坐在客廳裡等顏如玨。顏如玨洗漱完畢後,發現龍儀還坐在沙發上,便問:“今天不需要去施青指揮部嗎?”
“昨晚好像出事了。我看到很多士兵在街上跑,像是在找人。所以,”龍儀頓了頓,“今天最好取消和史薇接頭的任務。”
“好。”
“另外,我想拜托你出門打聽一下,施青到底在找誰?”
“好。”
得到顏如玨肯定的回復,龍儀像是松了一口氣:“謝謝你。”“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們是搭檔,不是嗎?”顏如玨微笑著。
龍儀也放松地笑起來:“晚上見。”
“晚上見。”
龍儀來到施青指揮部,她發現決策室裡的那匹小馬已經全碎了。施青就定定站在小馬的碎片前,一動不動,像是在思考什麽。
龍儀等了一會兒,施青沒有反應,她這才開口喊了一聲,“施青?”
“哦,章顧問,”施青回過神,“昨晚休息得怎麽樣?”
“不太好,半夜我聽到街上有很大的動靜,”龍儀做出關切的樣子,“到底出什麽事了?”
“我們發現了一個聯盟的間諜,”施青似笑非笑,“她與我就一牆之隔。章顧問,我們最初的感覺是對的。”
龍儀故作驚訝:“她豈不是竊聽到了很多機密?”
“倒也不是,有些秘密是必須讓人聽去的,”施青意味深長,“這都是為了協約眾國的利益。”
“好了,不說她了,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畢竟您是一位技術顧問,該對我們的一些技術性工作更感興趣。我帶您去我們的臨時兵工廠怎麽樣?我敢保證,您會在那裡看到讓您滿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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