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睜開眼睛:“我要回國了。”
“我知道,你人氣這麽高,這件事早就炒上熱搜了。”
“所以啊,我下個月就要回國了。”余夜言低著頭,像是在自言自語地重複:“我下個月要回國了。”
“我得快點好起來。”
“我當心理醫生這麽多年,第一次遇見你這種的。”root搖了搖頭,蔚藍的瞳孔在泛著淡淡的光,“也行吧,你的情況太嚴重了,我沒法用藥物和催眠還有刺激讓你完全痊愈。”
“最多能恢復你的正常社交還有簡單的擁抱什麽的。”
余夜言揉了揉眼睛,狹長的桃花眼依然在泛著紅,凌厲的眸子卻添了一絲妖異感。
她啞著嗓子淡淡開口:“你也沒有當過多少年醫生。”
root體貼地把床升高了些,讓她半坐起來:“別看我沒大你幾歲,我從15歲就開始跟著我爸爸學習了,看過的事例多得數不清。”
“還是說說你吧,你現在只能勉勉強強和男人握個手。本來戒同所只是想剝離你和女性接觸的能力,但是不湊巧,你受到的傷害太大了,形成了一種對任何人的恐懼感。”
“這種恐懼感簡單說是應激反應,導致你不願意發生與任何人的肢體接觸,甚至包括你的朋友和父母。當然,你對女性的厭惡要比對男人更嚴重。”
“我只能說,特別特別嚴重。”
余夜言像是不在意一樣,嘴角有一個小小的弧度,卻沒有什麽笑意:“有多嚴重?”
root合了合手,目光嚴肅:“要是有人把你和一位女性硬放到一起緊貼,你可能會因為心理上巨大的排斥和恐懼感而活生生猝死。”
余夜言的指關微微泛白,加重力氣,潔白的被子被她抓出一條扭曲的痕跡。
“現在通過我給你的治療已經好了許多,但是,你說實話,我這樣坐在你身邊你是不是很反感。”
余夜言一直暗暗緊繃的背顫抖了一下,他們之間隻隔了大約50厘米。但是從他剛剛坐下,她的神經一直若有若無地緊繃著,全身都在排斥。
“是……”余夜言舔了舔乾燥的唇,聲音還是很嘶啞。
她在root繼續開口前閉上眼睛,“但是那又怎樣?我回去定了,這病也非好不可。”
“好不了我也要回去。”
root暗暗歎了口氣,真是執著的人,平日裡那雙眼睛一看就冷漠薄情,可沒想到完全相反。
還沒等他再說什麽,余夜言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余夜言的手機早在被帶進戒同所就被丟了,謝憶祈又幫她辦了張卡,但是裡面的消息全丟棄了。
她唯一記得的葉曦的電話,那是她記的熟練於心的數字。
可她不敢打出去,一點都不敢。
余夜言接通電話。
“喂!余小姐姐?弄完了嗎?姐讓我們去公司交接一下,合同停止了。”
“嗯……”是沈淮紀的電話,余夜言低低地回答,一隻手支撐著起來。
root沒扶。也不能扶。
余夜言聲音裡的嘶啞和低沉太明顯,沈淮紀立馬緊張地問她:“又吐了?要我說,你要不別這樣用什麽刺激性治療法了,吃吃藥慢慢來不好嗎?”
余夜言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微亂的氣息平穩下來,她隨意地敷衍她,又是和往常一樣的漠然冷傲。
“嗯。”
“到root這裡來接我,小心點,不要被狗仔跟到了。”
沈淮紀吐了吐舌頭,點點頭,“行,2分鍾之內絕對到。”
她就知道余夜言聽不進去,在這件事上她固執得要命。雖然她比她大,但是在她們的相處中從來都是余夜言佔據主導地位,她漫不經心的樣子讓人莫名忍不住想服從。
說白了就是臉好看,不然她也不會惦記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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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豪華的黑色勞斯萊斯停在樓前。
從車上抬腿邁下來一個年輕女人,身材高挑,背影消瘦而單薄,是天生的衣架子。
膚白似雪,眼睛瞳色極淺,彎著眉淡淡地笑。眉眼間是讓人為之傾倒的一派風華。
外貌太過出挑,讓往來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旁邊跟了一個穿著黑色正裝的女人,神色冷淡,舉手抬足間是精英的味道。
她好像說了什麽,年輕女人一怔,居然笑開出來。
眼睛微微上揚,如同上好的琥珀一樣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很柔和。眉眼是舒展開的,乾淨又純粹。
就算是開心的,她笑得也沒有太過火,嘴角的弧度不多不少,眼睛露出的溫潤的光幾乎要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耀眼得很,路過的不少行人都駐足觀望。
“恭喜葉總畢業,這裡就是曜夢娛樂的總部,以後也會是您的公司。”何助理翻了翻手上的合同,真誠地開口祝賀。
葉曦莞爾道:“再過兩周就開張了,我還沒看過呢,爸爸太著急了。”
“所以葉董才讓我帶您來看看。”何助理推了推眼鏡,又忍不住感歎葉總笑起來太好看,怎麽看都看不夠。
面上卻分毫不顯。
雖然已經是深秋,但是今天太陽格外大,葉曦感覺有點熱,把袖口往上卷了卷,露出一小段冷白細長的手腕。
何助理眼尖地看見她手上有一條銀白色的手鏈,極其繁重精致,哪怕只是粗略看了一眼,都看得出價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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