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夜言的臉色蒼白了些,她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終於還是暴露在她最不想暴露出來的人面前了。
像一抹黑暗赤裸裸地,被迫不及防地在陽光下暴露無遺。
“就是沒關系了。”余夜言這次輕扶她抬起頭,指尖依然堅持停在她的手臂上。
她直視著葉曦的眼,和那雙水光瀲灩的眸子對上,心忍不住軟了軟。
葉曦有點反應不過來,措不及防闖進余夜言溫柔的黑眸裡:“因為你還在等我,所以沒事了。”
“不要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事和你唯一有的關系,大概是我喜歡的是你。”
余夜言松了手,臉色有點蒼白,顯得唇色殷紅,桃花眼溫柔地微微彎起:“是,這幾年我過得挺艱難的。”
“但是回頭髮現你還在等我,就一點都不疲倦了。”
葉曦愣愣地看著她的眼,許久才悶悶地點點頭。
她似乎有什麽顧忌,沒有靠近余夜言,抬手捏了捏她的衣角呢喃:“言言……”
余夜言“嗯”了一聲,才發現聲音有點沙啞。
葉曦又抬頭,用那種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以後就不用受這麽多苦了,我陪著你好不好?”
她的余夜言,本該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本該是活得最好的人。
你以前經受太多苦難,所以我來了,以後長路漫漫,我想牽著你一起走。
余夜言紅了眼圈,她努力不讓自己有什麽異樣:“嗯。”
“你要是不想治療了也行,”葉曦突然想起來,可她現在對這個人心疼得不得了,那還願意去逼她做什麽,“治療太痛苦了,不要勉強自己。”
余夜言卻難得地沒有聽她的話:“不行。”
“我一定得繼續。”
葉曦眼底閃過一絲幾乎要流露出的心疼,卻也沒有反對,唇角無力地勾了勾:“好,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余夜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葉曦,我也想擁抱你。
所以無論怎樣難熬,我也能挺過去。
葉曦現在都感覺不真實,現在坐在她身邊的人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
這種患得患失的情緒,使得余夜言感覺到隔一段時間就有一道炙熱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沒有侵略性,很溫順。
余夜言勾了勾唇角:“小心前面。”
葉曦這才回神,抿了抿唇。
她心思好不容易回來,卻沒有幾秒又歪了。
聽謝小姐的說法,是言言的母親把她送進去的。怪不得言言從來不提到她,怕是關系本來就很焦灼。
這可是她親女兒!她怎麽下得去手?
光是想想,葉曦就感覺心尖又升上一陣心絞般讓人窒息的痛。
這樣好的人,怎麽就沒有人珍惜?
幸好,葉曦顫抖的手慢慢平息下來,她的目光轉移到身邊人精致的眉眼上。
幸好啊,她的寶藏已經被她佔為己有了。
……
余夜言的直覺告訴她,葉曦不可能去調查她,也就是說絕對有人通風報信。
現在表面上看起來已經過去了,但是不知道葉曦心裡有多自責多難受,肯定急得團團轉,想彌補她。
這個范圍太小了,余夜言想都不用想,直接鎖定了目標。
她面無表情地拉了拉口罩,看了看門牌號。
她敲了敲門。
沒人開門。
余夜言的臉更冷了,謝憶祈家這個時間都是有下人在打掃的,沒有人來才更奇怪。
她臉上不耐煩加重了一分,手上的力氣也大了,重重一敲門,門突然吱啦一聲開了。
沒關門?
余夜言皺了皺眉,邁步進門。
她聽到一陣隱隱約約的聲響從臥室傳來。
余夜言詭異地沉默了一秒。
她突然有點惡趣味地勾唇一笑。
十分鍾後。
謝憶祈和沈淮安穿戴整齊地站在她面前。
余夜言懶懶地一抬眼。
謝憶祈忍不住兩腿發軟:“那個啥,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
沈淮安似乎有點不滿,聲音硬邦邦的,像是在怪余夜言打斷了好事:“不是什麽?”
余夜言的目光慢悠悠從謝憶祈滿是鮮紅的吻痕的脖領上移開,又挪到沈淮安肩頭若影若現的牙齒印。
她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嗯。”
你嗯什麽啊嗯?!!
你什麽意思說出來啊!
謝憶祈大概是覺得再掩飾就只有傻逼會信,只能支支吾吾的開口:“好吧,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
她偷偷瞄了瞄余夜言的臉色,突然有了勇氣:“她以後就是你嫂子了。”
余夜言輕輕“唔”了聲:“不是表姐夫嗎?”
謝憶祈:“……”
她還想做最後的掙扎:“很明顯嗎?”
余夜言靜靜看著她滿脖子吻痕,“很明顯。”
“你不驚訝?”沈淮安輕輕一笑,接過話題。
“貴人多忘事。”余夜言仍然沒什麽表情:“早知道了。”
謝憶祈吸了口氣,搓了搓手,有點緊張:“你覺得怎麽樣?”
余夜言一時啞然失笑:“又不是我找對象。”
她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從外貌到氣質都分外相配。
像是有一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余夜言還是笑了,點了點頭:“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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