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而冷感,洞悉一切而熟視無睹。
她的眼神輕挑,卻並不明豔,唇色卻是鮮紅的。
第一次,余夜言給了葉曦這種難以靠近的孤寂感。
像是在茫茫的人海,鋪天蓋地掀起可以淹沒一切的巨浪,然後一切死寂,歸於平淡。
余夜言的眼神冷得有些滲人,唇角卻漏出笑:“我不會回去了。”
方偉國有些急:“徐洛,這不是你賭氣的時候,我們需要你!”
余夜言抬了抬眼,有些刺眼地笑:“局長,我尊重您,叫你一聲局長。”
她站直身體,看起來很危險,輕笑:“一但這點尊重沒了,你猜,我會幹什麽?”
不等方偉國開口,她隨意地擺了擺手:“慢走,不送。”
方偉國咬了咬牙,有些急:“徐洛!你到現在還覺得自己當初沒有錯?!”
余夜言停下手,眼底閃過一絲看不清的陰影。
她嗤笑一聲:“我沒有錯。”
“錯的是這狗屁制度。”
“你!”
余夜言慢慢後退了幾步,讓自己完全步入黑暗,和光亮分割開:“所以,你要記住。”
“我被開除了,不是我的能力無法勝任這個職位。”
“而是這迂腐又假惺惺的規定,壓根配不上我胸前的警徽。”
她突然伸出手,撫過一邊的牆。
余夜言笑:“他殺了這麽多人,所以我殺了他。”
“因為我殺了他,所以我被革職了。”
“這就是所謂的規定。”
方偉國咬牙:“但是他已經投降了,你明明可以用手銬!”
余夜言笑得很淡:“他也可以不殺人的,他明明可以不的。”
方偉國知道說服不了她:“所以,他投降了,你還是開槍了。”
余夜言輕輕聳肩:“我學過法,那些人都是間接被他害死,可能判不了死刑。”
“怎麽可能讓他這麽走運,什麽都做了,還可以活下去。”
方偉國知道她說的對,那個罪犯的確讓人看了就惡心,但是法律如此,當時還是很多高層出手把她保下來的。
無他,徐洛太有天賦了。
她像是天生為破解犯罪而生,如果不是自己比較仇視,他都要擔心她走上犯罪道路。
方偉國歎了口氣:“行,不說這事,我把話放開了。”
“你可以來,也可以不來,沒有你,我們找不到犯人的。”
“你難道要看著凶手逍遙法外?”
余夜言垂眉,一片陰影。
……
葉曦還沉浸在她所飾演的角色,有些不能回神。
可能這就是天賦吧,余夜言的確和這個角色有相似性。
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那種情緒的表達,和平時完全不一樣。
冷冽,漠然,正義,偏執。
程度被她控制得剛剛好,全然是另外一個人。
被揉雜在這樣一個被革職的警察“徐洛”身上。
出乎意料的合適。
還沒等葉曦去找她,余夜言卻先一步看見了她。
葉曦總是有這種特別的氣場,溫潤而柔和,安靜而冷靜。
全場的工作人員,就她身處的那一片最安靜。
余夜言似乎笑了笑,立馬又收住。
她遠遠地朝她挑了挑眉。
葉曦笑。
剛剛那種疏離感不見了。
原來在人海裡,她不是被巨浪淹沒的,而是在巨浪滔天中,和她相逢。
心照不宣地,葉曦慢慢後退,往一邊安靜偏僻的地方離開。
余夜言喝了口水,不經意地道:“唐導,我去個洗手間。”
“好好好,去去去!”
唐文羿看著屏幕,一個勁點頭。
余夜言勾唇,望向剛剛葉曦消失的方向。
反撲
余夜言輕輕喘著氣,依依不舍地把唇從葉曦唇上離開。
她的眸色很深,似乎有些讓人察覺不到的赤紅。
余夜言垂眉,輕輕用一隻手擦去葉曦唇角的水光。
葉曦的心口起伏,腿有些軟,雙手抵在余夜言肩頭,鼻尖紅紅的。
余夜言往一邊移了移:“你來怎麽不告訴我。”
葉曦輕輕把頭埋在她肩上:“我也不知道……”
她抬起頭,微微笑。但是配上她這副剛剛被欺負了的樣子,便顯得尤為嬌弱:“可能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余夜言把人用了點力抱緊,頭埋在她的發絲間,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驚,只有喜。”
很熟悉的味道,清雅的香氣,深深吸進一口,仿佛能把靈魂都一起融合在一起。
讓余夜言著迷又沉醉的味道。
葉曦有些驚訝:“怎麽會呢,你一點都不驚訝嗎?”
余夜言把人摟在懷裡狠狠吸了幾口,才覺得自己抱得太用力了,不留痕跡地放松:“我偷偷聽到了。”
“唐導和你的電話,然後他讓人去帶你進來。”
葉曦彎了彎眉,有些無奈:“這樣就不是驚喜了哦。”
余夜言壓著聲音,狹長而冷淡的眼睛閃過一絲笑意:“但是我還是好高興。”
“你以後要來的話,能不能提前一大段時間告訴我?”
葉曦摸了摸她的下顎線,深切地體會到美色誤人,輕輕笑:“為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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