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昕把手從門把手上放下來,她突然改變主意邁步向前,步伐急促有力。
“試試新衣服吧。”
“什……可是,啊,等,等一下。”
蘇昕的手從袋子裡取出了什麽。
裸著上身的邵止岐立刻抱住自己,肩頭聳起。
“反正外面會穿襯衫的,羞什麽。”
“但是——”
蘇昕逼近,她掃視邵止岐的時候心想:確實很適合扮演漁夫。難怪她會夢見那樣的邵止岐。
“你不是我女朋友嗎?”
“話是這麽說。”
邵止岐猶猶豫豫的,眼神閃躲。蘇昕泛上點愧疚來,又覺得如果是昨天的邵止岐估計會不由分說答應。因為昨天的她是小狗,小狗無條件聽從主人的話,讓穿什麽就穿什麽,就算不願意只要搬出「你不是我的小狗嗎」這句話就好了。
但現在她不能說。反正今天不行。所以蘇昕歎口氣。
要放棄嗎?
她重新看向又些瑟瑟發抖的邵止岐,大概是因為海風吹的,蘇昕走去關窗。背對邵止岐幾秒後她轉身帶上了笑容。
放棄不了。
現在的她就是很想欺負邵止岐。
所以她說:“答應的話我來幫你換衣服。”
邵止岐有點困惑,蘇昕隨即補充:“說錯了,不是幫。”
“是「服飾」您更衣。”
蘇昕突然雙手捏起裙角,這次作的禮不一樣,帶上了一份恭敬。
“客人,您意下如何?”
蘇昕勾起嘴角,她挑眉,眼中映出的邵止岐生出了強烈的動搖。
那個蘇昕,服侍……我?
蘇昕簡直可以聽見此刻在邵止岐心裡響起的心聲。
——於是一小時後,酒店餐廳內出現了兩個身著正裝的女人。一位身著群青色長裙,另一位穿著一套西裝。但她看起來卻更加羞赧,舉止有些別扭。總是在不安地扭動身體,似乎很不適應。
“怎麽那麽在意。”
在看菜單的蘇昕笑了。
“邵止岐,我本來就沒想過讓你害羞。只是為了之後方便……吃飯的時候你就不能放松點嗎。”
她語氣無奈,邵止岐因為鎮靜下來開始不停喝酒,聽到什麽的她睜大眼睛:“之後方便……方便什麽?”
蘇昕突然按了下鈴呼喚服務員。
“我想好吃什麽了。”
她對邵止岐眨眨眼睛,那眼裡流露出一絲狡黠。
“你呢,邵止岐?”
帶有雙關的話語讓邵止岐肩頭猛顫。
結果邵止岐在這頓晚飯上又喝多了。說來昨晚她也喝了不少,不得不攙扶她回房間的蘇昕分外吃力,向來都是邵止岐攙扶喝多的她。但她可不會喝成這樣也不會這麽重,蘇昕咬著下唇掐了下邵止岐搭在她肩頭的手,心想今天以後得稍微控制點她了。
邵止岐平時不喝酒,如果因為自己染上這個癖好可壞了。
她會愧疚死的。
蘇昕用胳膊肘抵開門,往前拖行幾步把邵止岐扔上了床,她站在那咬牙切齒地喘了會兒氣,又走過去給邵止岐脫掉外套,脫下來那一刻她又去看手裡的衣服——剛才「服侍」的時候就發現了,這件衣服和她當年送給邵止岐的西裝是同款式。
肯定不是同一件,因為很新。邵止岐應該是買了好幾件一樣的備用。
這人。
蘇昕跪在床尾歎口氣,她動作溫柔了些,盡量不吵醒邵止岐。她一沾床就睡著了。
把襯衣剝掉後能看見一件帶著蕾絲邊的半透明內衣,蘇昕的手遲疑了下,還是為她解掉扣子,邵止岐的背部有些淺淺的勒痕,蘇昕的手指撫過去,感覺到熱意從指尖傳遞過來。
明天再說吧。
蘇昕收回了手。
她收拾了下衣服準備去洗澡,進浴室的時候停住,浴室的浴霸很亮很暖,她的背影是黑色的。一聲歎息溜走,夾雜著些許沮喪。
怎麽就睡著了。之前喝這麽多的時候明明不會立刻就睡。
蘇昕難得對自己感到了由衷的懊惱,淋浴時也在後悔。當她想到這裡時突然皺皺眉,一個可能性升起。昨晚在餐館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邵止岐現在會裝醉。
變成壞孩子了啊。
蘇昕關掉淋浴頭,她若有所思,但最後還是決定不主動提起。她想裝醉就裝醉,想裝睡就裝睡吧。這說明她不想做,那麽就不勉強。起碼,作為女朋友的蘇昕不會勉強她。當然零點一過她會做什麽就另當別論了。
不過今天也挺累的,果然還是明天起來以後再說吧。吹起頭髮的蘇昕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臉疲容,吹飛的發絲時不時遮住那對疲憊的眼眸。1月前的自己大概比現在更糟糕,除了疲憊還有無法很好掩飾的痛苦。但現在好一些了。那種泥沼般的痛苦漸漸被太平洋的海風,車窗外來自街道上的高樓風,尼亞加拉瀑布前的峽谷之風,以及安大略湖的晚風吹散。
現在要,好很多了。
蘇昕關掉吹風機,系好浴巾推開門,隨手按了下牆壁上的開關,臥室那頭的角落亮了一排暖黃色的壁燈,蘇昕抬眸,她一下子忘記呼吸。
邵止岐正跪坐在床上。
那張大床是全白的套裝,無論是床單被子,還是枕頭。所以小麥色的高挑女人跪在這張床的正中央簡直就像雙層蛋糕上那顆草莓一般突出顯眼。那套她在試衣間裡穿上後就把臉藏在手掌心,隻敢露出一對粉紅耳朵的蕾絲內衣此時此刻一覽無余。剛才被蘇昕解掉的扣子被她自己又扣上,勒出她的腰身。邵止岐的身材不適合穿那種覆面貼身的衣物,肌肉會比較明顯,但這種蟬翼般衣料少的,就很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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