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止岐轉身,看見蘇昕的手捏起透明搖晃的裙角,她手一松, 那裙擺就如同遊動的水母般輕飄飄落下, 籠住蘇昕的雙腿, 讓她的身體在薄紗間若隱若現。
邵止岐呆立半天沒有任何表示,像中了石化咒。蘇昕有點沒耐心了, 她步步緊逼, 邵止岐甚至下意識往後退, 跌坐在床沿上撐住剛換上的床單,按住,床墊下陷一塊。
蘇昕的膝蓋抵在邵止岐的兩腿之間, 跪在床上, 她的手抓住邵止岐的手腕, 放至自己腰間。明明晚餐沒有喝酒,此刻的邵止岐卻好像喝醉了,腦袋暈乎乎的,簡直天旋地轉。她聽見俯身的蘇昕低聲說,這是回禮。
回禮?什麽的……回禮?
邵止岐腦子被攪得亂糟糟的,她甚至感覺自己一直在耳鳴。蘇昕笑了,她繼續說,是你把牽引繩主動交到我手裡那晚的回禮。做得很好,我還想要。不過一味索取也不好,所以要禮尚往來。連調情都有理有據,令邵止岐根本無法反駁——主要還是因為蘇昕說完就突然咬了一下邵止岐的耳垂。然後像只怕燙的小貓一樣吐出舌頭抱怨:“燙死了。”
當邵止岐的手被蘇昕一路引導著,碰到了她裙下大腿上的腿環時,邵止岐知道自己看來是完蛋了。蘇昕是認真的。她們兩個總有一個今天要瘋掉,目前是蘇昕佔上風,她還拎著她的項圈。但邵止岐現在離失控就差一線,所以之後的事,不好說。
最差——或者說最好的情況,也不過是兩敗俱傷,明天請假。
蘇昕從司水回來的一個月後,春去夏來,5月中旬過完立夏後來到小滿,地處北方的臨垠在5月20日這天難得下了場雨,邵止岐於這天正式離職——她同時辭去了金羊毛和不眠鳥的工作,得到了一份新的職位,性質上和私人助理有點像,晚上也和那種「寵物」差不太多。至於薪水是要比以前少一些,但這份工作包吃住,工作量也少了一半。出差的話另說,總之要比之前過得輕松許多。
邵止岐這次兩周就差不多交代完了工作,剩下半個月則是在適應新工作的環境。她發現離職交接本來就不需要一個月之久。所以她第一次離職顯然是有某人在暗中阻撓。
這麽想來那最後一個月的工作量確實不是一般大……
想到這裡的邵止岐偷偷看了眼副駕駛座上的蘇昕,決定當作不知道。蘇昕剛連著開完三場會議,此刻她靠在一旁,座椅幾乎放平,她抱著手臂沉沉睡著。邵止岐開著切諾基來接她回家。包吃住的地方就是新上司的家。
她後來也有問過蘇昕這輛切諾基是怎麽運過來的,蘇昕言簡意賅說是海運。而且是邵止岐飛回臨垠後就去租車廠著手買下了。運輸手續比較麻煩,最後花了兩個多月才抵達臨垠。
“雖然之後還得飛紐約,去全球各地出差……但你聽好,邵止岐,我們的家就在這裡,所以切諾基也就在這裡。”
蘇昕這麽說,邵止岐很認真地點頭,表示銘記於心,絕不會忘。
正式離職後的第二天還舉辦了一場小小的餞行會,比第一次的人數稍少一些,人員精簡但全是熟人——因為這個局是蘇昕組的。她提前一個月就預訂了翠華苑的包廂,並且勒令邵止岐這回不許不去。
而邵止岐這一次也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進包廂後也沒有上一次那樣難熬,大家只是在普通吃一頓飯。但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挺難熬的,因為每個人看她們的眼神都笑眯眯的,非常和藹。而且她們不敢這麽看蘇昕,於是邵止岐一個人承擔了所有,整場下來耳朵就沒恢復過正常的膚色。
除了金羊毛的老員工外,李楠也在。不知為何蘇昕的幾個老友也專門過來蹭了頓飯吃,美其名曰「見見小邵」。據說沈墨墨回去後把邵止岐是一頓誇,搞得她們也很想來見見這個蘇昕——呃——「專屬私人助理」。
同事們則通過這一個月來的茶水間八卦差不多都知道了她們的關系,所以不必說。但那些老友們呢。邵止岐偷偷去看蘇昕眼色,似乎在暗自期待什麽,因為她自己不敢說。
然而那群老友早就眉來眼去的,似乎已經知道了所謂「私人助理」到底是什麽。甚至有人擺手說「情趣嘛,我們懂」。
等喝了點酒後她們就開始圍攻邵止岐問各式各樣的問題,邵止岐刹那間以為自己回到了初高中的教室裡被女生們圍著問對象的八卦——只不過當時她都是旁觀者,而且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成為被采訪者。
所以她們也知道了。
邵止岐有些失望,她偷偷去看蘇昕,但她沒有反應。邵止岐輕輕歎口氣,心想好吧,默認她們在一起的話應該是更好的,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步驟。
應該是好事。
“誒,小邵啊,蘇昕生日那天是不是給你打的電話?”
她們每問一個問題邵止岐就吃一口飯,點一下頭。
“小邵啊,你倆……到底什麽時候開始的。”
邵止岐一臉迷茫,不知道她們指的是什麽,隻好回答:“是三年前——不對,應該已經是四年前認識的了。”
又到一個夏天,又過一年。
“這麽早!行啊蘇昕,你可真會藏——蘇昕?”
大家頗震驚地看著蘇昕居然吃光了一碗米飯並且還在夾菜。眾所周知蘇昕胃口小,平時應酬也基本不動筷子,聚會才會吃幾口。蘇昕瞟了她們一眼:“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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