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練心想,果然如此!師姐就是嫌棄自己了!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卿淺就接著道:“然後到了半夜,你翻進我房間,把定情的尾羽變成了繩索。”
江如練:?事情的發展好像有些不對勁?
不經意間,卿淺呵出的氣息拂過江如練耳垂,像是羽毛輕撩。
“你強行把我的手捆到床上——”
話題歪向了不可控制的方向,江如練連忙紅著臉打斷:“停!別再說了!”
師姐是怎麽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出這種話的?光聽開頭就知道,自己絕對不是什麽好鳥。
“我不是這樣的妖。”江如練義正辭嚴,就差舉手發誓了。
卿淺眨眨眼,在江如練看不見的地方勾起嘴角。
語氣則與神情完全相反,帶著點遲疑:“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選擇離開你,你會抓我回去嗎?”
江如練瞬間支棱起來了,師姐這是在考驗我!
她斟酌片刻,拿出了自認為最合適的回答:“談戀愛,就是磨合的過程,如果最後師姐覺得不合適,我也、也……”
半天沒“也”出個所以然來,她還聽見了卿淺的笑聲,而且是捂在被子裡、遮住臉的偷笑。
好像什麽計謀得逞的狡猾捉妖人。
江如練抿了抿唇,師姐就是故意的。
那一瞬間,鳳凰惡向膽邊生,掀開被子傾身壓下,還順帶將卿淺的手腕扣在頭頂,令她動彈不得。
在這樣的角度,江如練甚至能數清楚卿淺的睫毛。
那細密的小扇子每眨一下,心就會癢上幾分。
她裝作惡聲惡氣:“不結契,就還有商量的余地。我可以和師姐好好商量。”
後四個字咬得格外重,明顯是在威脅。
卿淺抬了抬下巴,不見絲毫怯意:“然後呢?怎麽個商量法?”
雖然身在下位,氣勢穩壓江如練一大截。
對峙半響,最後還是江如練先敗下陣來。
她那點威脅的把戲,沒有實際行動,在師姐眼裡就如同紙老虎,一戳就破。
江如練索性坐起身,頗有些悶悶不樂:“沒有然後。”
折騰了這麽久,天邊已然翻出魚肚白。
雨漸漸變小,濃厚的水霧漫出,淌過山谷,湧向更遠的地方。
她赤著腳踩下床,推開窗感受了一下窗外的靈氣。
“待會兒就出太陽了。”她回頭看向卿淺:“不是想去遊樂園和水族館?今天就帶你去。”
卿淺又把被子拉過來,一翻身,就把自己卷成了毛巾蛋糕卷,是準備再睡個回籠覺。
她舒舒服服地躺好:“嗯,你做好早餐喊我。”
江如練見她這副懶洋洋的模樣,自己也噔噔噔爬上床,連人帶被子抱住。
“再睡一個小時。”她閉上眼睛,如此說道。
不多時,卿淺的氣息穩定了,用的是慣常的蜷縮睡姿,像一隻安靜的雪團子
江如練卻沒像她說的那樣睡過去。
做那樣的夢,會難受到咬破自己的嘴唇,哭出來嗎?師姐的神情分明是壓抑到極致的悲愴。
她將手指懸停在卿淺眉心上,細細描繪她的輪廓。
心想得抽個空,背著師姐和裘唐見一面。
*
找一家遊樂場不難,身處特大型城市,這種娛樂場所有好幾個,各種主題的都有。
難的是如何讓卿淺玩得開心。
她這麽個清冷出塵的人,此刻換下了正裝,穿著江如練的衛衣牛仔褲過安檢,哪怕帶著兜帽都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江如練漂亮得光明正大,完全無視他人的打量。
對於卿淺,旁人就只能偷偷摸摸地瞄上兩眼。
一是因為她周身氣質太過矜貴,恰如夜裡曇花,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二是某隻鳳凰小氣,多盯兩三秒,都會被她投以死亡的凝視。
江如練垮下臉,又一次恐嚇走了一個試圖要聯系方式的男人。
“師姐太招人惦記,總覺得我去買個冰淇淋的功夫,師姐就能收到四五個聯系方式。”
她邊抱怨,邊將卿淺的兜帽往下拉。
哪知道卿淺隨手就把嚴實的兜帽掀開,將揉亂的白發扎起來。霎時間,望向她的人更多了。
江如練忍不住磨牙。好煩,好想把師姐藏起來,只能自己看。
卿淺對周圍的動靜置若罔聞,目不轉睛地瞧著江如練:“那你還給我買冰淇淋嗎?”
尾音上翹,像極了撒嬌。
“買!”江如練毫不猶豫。
她讓卿淺在樹蔭下坐著,自己去排隊買了支冰淇淋。
回來的時候,卿淺面前站了個陌生人,嘴皮子一張一合,配合著誇張的動作,正在向卿淺介紹著什麽。
江如練放輕了腳步,想偷偷溜過去。
沒走幾步,就聽見那人說:“你這外形條件不當藝人可惜了。要不要來我們公司?我保證,光憑這張臉你就能紅得發紫。”
原來是個星探。
卿淺乖巧搖頭:“多謝好意,但我不需要。”
“可是小姐姐,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星探還在鍥而不舍地勸說著,沒注意到江如練已經來到了他背後。
卿淺抬眸:“當然有比我更好看的‘人’,就在你身後。”
星探被她這個回答說得一懵,茫然地回頭,正撞見江如練挑眉,確如卿淺所說的那樣,五官完美得無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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