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練沒空管他,連忙去追。
“你不在意。”卿淺斂眸,輕聲道:“但是我會。”
她能逼得旁人道歉,可實際上心口還是悶疼。
一想到江如練承受的無端指責,都是因為人與妖的立場,她就難受得想蜷縮起來。
江如練愣了一下,才理解卿淺在說什麽。
“以前是挺難過的。”她大方地承認。
畢竟她是鳳凰不是聖人,被誤會肯定會不舒服。
卿淺先一步坐進副駕駛,江如練便上前給她系好安全帶。
“可是後來就不會了,他們的話影響不了我。無論如何,選擇和師姐一起是我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一縷黑發垂落,用於照明的橙色小燈點燃了發梢的紅。
江如練笑著,也像一簇火,散發出的光芒溫暖且恆定。
卿淺看了半響,手幾度想要抬起,到最後還是別過了頭。
這兩人沒提,熊貓就厚顏無恥地跟著顧曉妝蹭車。
他撅起身,硬是把自己塞進了後車廂,像個大爺一樣坐著。
車子隨著重重地往一邊沉,顧曉妝不得不貼著門坐,避開身邊堆成小山似的毛。
她對這魔幻現場非常無語:“大王一定要這樣嗎?”
熊貓支著頭,嘴角翹起像是在笑:“小屁孩懂什麽,我才不要披上弱小人類的皮囊。還是原形威武一點。”
恰好窗外路過一個小朋友,不經意間望見了車子裡的熊貓大爺,驚訝得合不攏嘴。
熊貓也注意到了,當即猛拍窗戶,露出尖利的獠牙恐嚇小孩。
小孩瞪大了眼睛,連忙去扯身邊大人的衣角,興奮地指著它喊:“媽媽,熊熊!熊熊!”
半點沒被嚇著,還很開心地咯咯笑,畢竟黑白花的熊貓可不多見。
顧曉妝:“……”
這就是妖怪的多樣性嗎?短短幾天真的長見識了。
嚇人不成反成小醜,熊貓有些生氣。好在車子啟動了,不然他非得再嚇唬一次。
“愚蠢的人類幼崽!只有那隻鳳凰才會對人類心軟。”
“能不能別喊它鳳凰了,你不知道它名字嗎?”
張口閉口就是鳳凰,江如練聽慣了別人這樣稱呼自己,乍然要把這個代號和別的妖聯系起來,還很不習慣。
熊貓撇嘴嘟噥:“我怎麽可能知道……”
它那時候還是隻小熊,偶然得到鳳凰的庇護,安穩地長到了成年。
然而世事易變,誰能料到家園傾覆也不過一瞬。
江如練先送顧曉妝回家,到了停雲山腳又把熊貓放下去。
他人立在車窗邊,拿爪子拍了拍,提醒道:“最近有好幾個人從我這裡借道去歸墟。我懷疑他們要搞事情,你注意一點。”
江如練沒回答,開著車一溜煙的消失在熊貓的視線外。
而副駕駛上,卿淺已經靠著車窗睡著了。
*
又睡。
江如練萬般無奈。
這到家洗漱完,還沒說上幾句話,卿淺就已經攏著被子睡熟了。
她嫌冷,毫無芥蒂地窩在江如練懷裡,呼吸就噴灑在鎖骨間,泛起微微的癢。
趁卿淺沒防備,江如練再一次探脈。
熾熱的靈氣沿著靈脈穿行,她閉著眼睛探查,奇經八脈,正常,沒有堵塞和裂紋。
江如練百思不得其解,靈氣調轉方向,朝著靈台去。
身體沒有問題,那就只能是神智方面的了。
她操縱得很小心,可見到那一大片雪白的屏障時還是茫然了幾秒。
這是什麽?沒見過。
靈氣謹慎地伸出一根小觸手,貼了上去。
“唔。”
懷中人悶哼一聲,弓起了背。
嚇得江如練馬上撤退,緊張地盯著卿淺的舉動。
辛好卿淺只是睫毛顫了顫,並沒有醒。
“難辦……”江如練歎氣。
師姐有事瞞著,怎麽都不肯說。還能怎辦,只能努力自己查。
她耐心等了好久,等到卿淺呼吸平穩後,再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衣服從卿淺手中抽出來。
之後輕手輕腳地下床,往卿淺懷裡塞了個暖手球,又來到許久沒有動過的書房。
速寫本攤開,江如練抽出一支筆,開始回憶之前張風來想要師姐幫忙修複的陣圖。
一邊回憶一邊畫,很快,殘缺的陣圖就被她謄到了紙上。
她是不懂,但不代表她不能學。
陣法複雜多變,白雲歇仗著天賦和智商更是把它玩出了花來。
青蘿峰留下了不少她的手稿和筆記,供卿淺和江如練學。
江如練攤開一本陣法解析,對照著殘陣思索。
短時間內她肯定達不到卿淺那種程度,更遑論修複和畫陣了。但看懂還是沒有問題的。
在“幫師姐解決問題”這一超強驅動力的加持下,書房的燈在翻閱聲中亮了整宿。
直到天邊翻出魚肚白,江如練終於合上筆記,揉了揉眉心。
如果她沒有理解錯誤,此陣的用處是封印。
以強大的五行魂魄為陣眼,引源源不斷的天地之力,因此封印極其有效,只要天地不崩裂就會一直存在。
可是五行魂魄哪來的?那可是整整五條命,
這是白雲歇布下的陣,保不齊魂魄也是由白雲歇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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