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一撇,陰森森地問:“師姐,紀錄片好看嗎?”
卿淺悠悠然拆薄荷糖,看起來十分滿足:“嗯。”
江如練無言以對。
兩個人親密久了,卿淺那點“師姐”的心理包袱一丟,就暴露出她表裡不一的本性。
在外是凜然出塵的神仙模樣,誰見了都得敬畏三分。
在她面前就敢生悶氣,挑三揀四,懶洋洋不想動,還偏愛看她犯傻。
江如練委屈地控訴:“我工作做不完了。”
卿淺把薄荷糖咬得咯嘣響,表現得無動於衷:“陪你上班不是幫你上班。”
江如練拍桌:“那我馬上辭職!”
“嗯。”
卿淺甚至還換了個舒服地姿勢,而江如練也是徹底沒轍了。
能怎麽辦,還不是她自己寵的。
兩個人各做各的,時間悄無聲息地掠過。
等工作處理得差不多,江如練伸了個懶腰,瞄了眼時間,還有十幾分鍾到飯點。
她裝模作樣地歎氣:“師姐跟過來是故意讓我羨慕的嗎?”
“不是。”
卿淺關掉平板,看似不經意地走過來,趁江如練抬頭望她時一下子跨坐到江如練腿上。
江如練連忙攬過卿淺的腰,穩住平衡。
那幾縷銀白色的發絲就在眼前,卿淺面無表情的臉也近在咫尺。
面無表情,但是手摟著江如練的肩發號施令:“中午吃芒果糯米飯。”
江如練燦然一笑:“好。”
3:15pm,停雲中學
青瓦白牆,古木參天。
這家中學很特殊,裡面的學生大多來源於修真世家。
課程也很特殊,老師一邊講科學理論,一邊教六爻佔卜。
至於最後走哪條路,得學生們自己選。
江如練揣著兜,溜溜噠噠地走進一間教室,選了第一排離老師最近的位置。
兩人蜜月旅行結束後,卿淺答應了停雲山的邀請,來這裡給小輩們授課。
於是中午吃完飯卿淺就走了,江如練捱到下午,找了個理由提前開溜。
她不止一次覺得白雲歇打了個好算盤。
趁人之危收卿淺為徒,算好了以卿淺的性格,不會輕易為難小輩甚至還可以幫襯一把。
如此她走後幾百年,停雲山可高枕無憂。
江如練胡思亂想的時候,教室裡的人漸漸齊了。
這是門選修課,但來上課的不少,課前準備期間位置就差不多坐滿了,看書溫習的、奮筆疾書的、還有偷偷聊天的。
比如江如練身後那兩個女生。
“我發現前輩每天一杯咖啡,是不是太累了?”
另一個反問:“你怎麽知道?”
“猜的呀,咖啡多適合她。”
江如練挑眉,心裡面打了個大叉叉,師姐討厭苦味,絕對不會是咖啡。
過了會兒,姑娘又捧著臉道:“前輩真的好瘦啊,拿粉筆的手細細的,說話聲音小小的,惹人憐愛。”
“你是新來的吧?”
這次輪到姑娘反問了:“你怎麽知道?”
“上學期這個班的成績紅紅的,掛了得有一半。”
“……”
就在江如練以為話題結束的時候,那姑娘突然憧憬地開口:“我要當前輩的科代表,讓她注意到我。”
江如練聽完轉過頭看了一眼。
小姑娘被她這麽一盯,下意識地往後縮,不敢說話了。
畢竟在坐學生沒有像江如練這樣的,相貌稠麗到極致,發梢染了漸變紅,甚至還帶了隻紅寶石耳釘!
說不定是會惹老師生氣的不良少女!
說話間上課鈴響了,吵吵鬧鬧的教室安靜下來。
白發女子踩著點進來,先掃了眼教室,目光最終停在了第一排、江如練神采奕奕的臉上。
卿淺沒說什麽,放下水杯開始講課。
她講課時語速不急不緩、思路清晰,再複雜的問題都能被拆解成小知識點。
然而這些對於江如練來說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雖然她比周圍的同學還要認真,連眼睛都不帶眨的,認真地欣賞自家師姐的身姿。
下課前是例行抽查的時間。
卿淺抿了口水,在眾人的注目下走到江如練面前。
“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江如練噌地一下站起來了,昂首挺胸,自信的光芒閃到了後桌學生的眼。
只聽她誠懇地回答:“我不知道。”
說這話時容光煥發,面帶笑容,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得了什麽天大的獎賞。
“……”
教室裡鴉雀無聲,屬實是被她的誠實震驚到了。
誰不知道卿淺要求嚴格,但凡有一點缺漏都會被她罰抄。
有人不免起了看好戲的心態,想知道卿淺會怎麽罰她。
果不其然,卿淺慢條斯理地點了點桌面,意味深長:“下課來我辦公室,我單獨給你講。”
這可是了不得的待遇,在這之前沒人能讓卿淺單獨補課。
不多時下課鈴響,學生呼啦作群鳥獸散。
江如練噠噠地跟上去,替卿淺擋住擁擠的人潮。
回到辦公室她還順便鎖了門,毫不客氣地坐下:“我也要來上課,做你的課代表。”
卿淺乜她,冷漠道:“我不要考不及格的課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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