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扇門宛若活物,門上黑墨蜿蜒流轉徘徊,似是在掙扎著四處逃竄,門上天魔眼越來越淡,最後和那股擾亂人心的聲音一起漸漸湮滅……
門內傳來明顯的‘哢嚓’聲響,大門從內緩緩打開。
秦愫眉間的憂色終於放平,她後退了一步將劍放入唐歡的腰間,卻是猛地咳出了一口鮮血——
“師姐!”
唐歡看著秦愫一霎間變得無比蒼白的臉色,心中一陣抽痛,慌忙往前扶住秦愫,然而除了扶住秦愫,她一時間突然不知道能說什麽……
如果說必須要有一人毀掉這天魔眼,確實是秦愫最為適合。
畢竟這大殿內可能還有其余風險,秦愫本就不是主攻搏鬥,修為受損對她的影響並不算特別大,她來毀掉天魔眼,便能保存這支隊伍最好的戰力。
然而心中明白是一回事,看著秦愫唇邊的血跡,唐歡仍是恨不能能以身替代秦愫受苦。
“無礙。”秦愫發現了唐歡眸底的心疼,淡淡開口,她從乾坤袋裡拿了幾瓶藥倒出,含了幾顆之後便站直了身體:“事不宜遲,我們進殿吧!”
然而在見到殿內的景象之後,三人都是愣了一瞬——
按理說他們已經來到了地下的第三層,然而這新的宮殿裡的景象和最上方的那一層別無二異,甚至三人墜入地下河留下的地板上的洞口都仍在大殿中央。
空間在這裡似乎發生了錯亂……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秦愫同樣斂起了眼眸——
她這一次並沒有走原先的地下河的那條道,走到了浮屠殿後方的神像前,和唐歡石瑩瑩一起開啟了機關……
機關後方是一條狹窄的地道,地道裡布滿了鍾乳石,這次唐歡在前,石瑩瑩最後,仍舊護著秦愫在最中央。
三人在地道中不斷前行,周圍無比安靜,一時間只能聽到地道上方水滴滴落的聲音,走到某一處的時候,唐歡腳下傳來明顯的“哢擦”一聲。
唐歡低下頭,看清楚腳下簪子的款式之後,忍不住又瞪大了眼——
這是白鳳的簪子!
白鳳為了彰顯她富貴的皇家出身,她身上的事物都會打上與她出身相關的印記,在修仙界算得上是獨一份的標記,極好識別。
難道白鳳一行人也來到了這裡?
想起原著裡白鳳狠辣惡毒的手段,又想起白鳳之前組隊的要求以及徐奎之前和白鳳的合作,徐奎一路上的異狀……
唐歡心底裡突然劃過一種猜測——
會不是是白鳳之前和徐奎狼狽為奸一路跟了過來,兩人之間起了矛盾糾紛,白鳳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徐奎,將事情嫁禍給了魔族?
然而唐歡並沒有證據。
她皺眉回頭將簪子遞給了秦愫看,秦愫卻似乎看穿了唐歡所想,搖了搖頭:“不是白鳳。”
“魔氣是無法偽裝的。”
“天魔眼之所以成為魔族的標記,是因為天魔眼是魔王的絕活。”
“魔王誕世時,本身就帶著一種世間從未出現過的禍星之力。魔王縱然這些年消失於三界,但他的禍星之力卻成了魔氣延續了下來,每個加入魔門的人都必須經由魔門內特殊的手段,在他們脖頸上紋下天魔眼的圖騰,這樣他們才能在之後繪製出含有魔氣的天魔眼……”
“難怪魔族對魔王忠心耿耿,原來是因為他們一直在受到天魔眼的掣肘!” 唐歡沒想到背後有這樣的故事,忍不住瞪大了眼:“紋了這天魔眼,之後一輩子豈不是都不能反悔?”
“大體上來說是這樣,”秦愫點了點頭:“但也有些意外。”
秦愫並沒有說是什麽意外,唐歡也沒有追問,她腦子裡回顧著她看過的那本書的內容,無比肯定原著裡任景牧在入魔之後並沒有這個紋下天魔眼的流程,倒是他陰差陽錯得到了機緣,練成了上任魔王的拿手手段——
那上本書的內容到了那裡就差不多結束了。
聽著秦愫的介紹,聯想著原著劇情,唐歡忍不住就開始懷疑:原著裡任景牧入魔之後煉成的就是天魔眼!
畢竟原著裡促使任景牧煉成那門功夫的是一塊似玉非玉的眼睛模樣的奇石。
而那塊奇石,任景牧就是在這個浮屠殿裡找到的。
唐歡忍不住就抿起了唇——
她不知道旁的人得到那塊石頭會怎樣,但和魔門相關的東西,本能的就讓唐歡心生不喜。
何況秘境裡確實出現了魔族,一旦那塊石頭落入到魔族手上,後果不堪設想……
看書的時候和真實置身其中是不一樣的。
一旦魔族再起紛爭,受苦的永遠都是最底層的百姓。
那是一條條無比鮮活的生命,唐歡無法置之不理。
想到原著裡那塊石頭的位置,唐歡不自覺便咬緊了下唇——她想找到那塊石頭,盡快毀了它。
*
心中想著毀掉石頭,然而唐歡目前尚且自顧不暇——
沒多久,三人從溶洞裡走了出去,果不其然,她們來到了那個之前到過的石窟,又一次看到了徐奎屍體旁邊那隻血繪的天魔眼。
然而當一行人踏入通道之後,一切又變得和之前別無二異:一樣的岔路口,一樣的壁畫擺在眾人面前,一行人不斷往前,到了最後一個岔路口的時候,三人並沒有改變,仍然堅定地決定了大多數民眾的壁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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