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愫望了曾佛陀一眼,低低歎息:“你用一城百姓的性命跟魔王投了誠,換他復活你的娘子。”
“若我沒猜錯,這兩個深洞一個直通無望墟,另一個便是天道製衡無望墟的化身。”
“天壑陣的陣心亦是在此處。”秦愫的視線落在通天閣前方的兩個深洞上,微微眯起了眼:“你們端的是好算計。”
“若是馮道長帶著令牌殉命投了無望墟,結合陣法之力,生靈的性命紊亂了大道,便會進一步打破天道平衡,無望墟裡的魔氣越發無序。”
“之後,再下一步你便會屠戮所有被困在這天壑陣之中的人。那時候大道徹底紊亂,無望墟裡的魔氣一湧而出,天下所有人都會淪為魔王的傀儡。”
“魔氣熏陶下,你的娘子一復活便會成為魔王的傀儡任其擺布,即便如此,你還是要執意復活她嗎?”
曾佛陀抬眼看了秦愫一眼,默認了秦愫的話。
“別那麽多廢話!”
他伸出手,望著秦愫的視線無比冰冷——
“你們已然活不成了,若是老老實實交出令牌,我會讓你們死個痛快!”
“否則別怪我讓你們倆同他一起下去殉陣……”
“——那你便試試吧!”
秦愫還沒開口,唐歡已經搶先說出了口,抽出了腰間的劍。
她很討厭這種自詡深情的人!
曾佛陀打著復活亡妻的旗號,誠然他確實深愛著他的亡妻,但他的愛情太過自私,這樣用千萬人的性命堆積起來的深情,不僅不讓人覺得心動,反而讓人作嘔。
唐歡上前和曾佛陀纏鬥了起來——
她一方面是出於義憤,更重要的是唐歡想留給秦愫時間,這麽久下來,唐歡已經熟悉了秦愫的性情,若是旁的人,秦愫斷然不會同對手說那麽多話,這些話與其說是說給曾佛陀聽,倒不如說是在拖延時間。
天壑陣的陣心就在此處,秦愫肯定有辦法找到陣心,破掉這陣法。
縱然秦愫有辦法制服這曾佛陀,但唐歡也想表現出自己的價值。
果然,唐歡和曾佛陀打鬥的時候,秦愫並沒有上前幫忙。
誠然曾佛陀有源源不斷的魔氣加持,但他的修為並不算極高,他能在城中布下天壑陣,更多的是依賴於他往常的形象以及百姓們對他的信任。
唐歡雖說被壓製了修為,但劍修本就強於戰鬥,時常越階作戰,更何況她是秦愫手把手教導出來的。遇上高手可能會覺得為難,但對上久未訓練過的曾佛陀,對唐歡來說並不算強敵。
而一如唐歡預料的那般,和她打鬥著的曾佛陀根本無暇他顧,反而是唐歡,還有時間留意秦愫的動態。
秦愫拿著那塊黑色的令牌,慢慢去到了通天閣的大門口。
光是門口這個散發著無望墟魔氣的孔洞,便造成了整個菩提渡的威壓,可想而知,通天閣門口會帶著多麽濃厚的威壓!
短短幾步路,秦愫的臉色便迅速蒼白了下去。
唐歡看著秦愫的模樣一陣心疼,被曾佛陀尋了個空隙擊退了兩步!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做什麽!”曾佛陀冷笑出聲:“這天壑陣依賴於通天閣,陣心在通天閣裡面,這天下沒有幾人能扛得住這威壓進入通天閣……”
然而曾佛陀話還沒說完,他身後傳來了明顯的一聲“吱呀”的開門聲——
曾佛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胳膊上被唐歡砍了一劍,他卻已經顧不得這些,強撐著往回看了一眼,看清楚通天閣大開的大門之後,似是不敢置信一般喊出了聲——
“怎麽可能!”
“外頭多了那麽多通天閣,璿靈此時應當在焦頭爛額為百姓解毒,怎麽會來到菩提渡……”
嘴上這麽說著,曾佛陀卻是明顯急了,使勁渾身解數想要趕過去,然而他在招式靈敏度上並不是唐歡的對手,唐歡將他纏得死死的,曾佛陀根本靠近不了通天閣!
迎著曾佛陀絕望的眼眸,沒多久地底下便傳來一陣地動山搖的動靜。緊接著,伴隨著一聲巨大的“哢嚓”聲,籠罩在菩提渡上方的霧氣徹底散去。
天壑陣,破了!
*
破了天壑陣後,外頭的修者便進來了菩提渡,他們全城搜索著幸存者,將沒被魔毒控制的百姓及時地接出了菩提渡。
然而這並不能解決剩下的大部分百姓被魔毒控制的事情。
秦愫抹去了昏倒的馮道長的記憶。
馮道長修為受損,道心不穩,徹底變成凡人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他此後會忘記一切,不必再背負著血債前行。
而要解決城中百姓中的魔毒,首先要做的是關閉掉通天閣,不讓魔氣再輸送至城中,之後才能一點點幫助其拔出魔毒。
秦愫自是有本事直接摧毀湖心島上的通天閣的,若是沒有遇到唐歡,她其實並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可能就這麽直接損耗修為毀了通天閣。但她遇到了唐歡,想要好好地同唐歡過下去,知道唐歡會心疼,秦愫自然不會再莽撞行事。
她還得留著靈力為百姓們祛除體內的魔氣,且她體內的清心玦即將碎裂,自是要慎重一些。
於是秦愫想了個折中的主意:教授弟子們一個陣法,共同擺陣,大家一起摧毀通天閣。
這擺陣所需的人數很多,在王長老的安排下,天玄門過來的所有弟子都被排進了布陣的隊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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