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唐歡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立馬收斂了臉上的驚愕,佯裝平靜地看了孟然一眼,乾巴巴詢問出聲:“師兄,你能先告訴我門內是怎麽傳的嗎?”
“大家說你走了大運!師祖出關的那一日看中了你的天賦,之後親自將你抱回了洞府,對你噓寒問暖,多次探訪你的洞府,如今更是帶著你一起下山歷練,便是有意將你收為親傳弟子……”
“師妹你莫要誤會,若你真的成了師祖的弟子,”孟然說著撓了撓頭,解釋道:“我確實羨慕你的機緣,但稱不上妒恨,我只是不知道日後該如何稱呼你,畢竟師祖的輩分實在是太大了些……”
“你如今喚我什麽,日後照常喚便是。”不想被喚作“師奶”的唐歡心中松了口氣,立馬斬釘截鐵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又含糊地解釋道:“師祖她近日確實教導了我一些功法,但我並不是她的弟子……”
說著唐歡忍不住開始腹誹:秦愫才不是看中了她的天分,她是看中了唐歡的身體!而一想起秦愫給的那本折騰人的功法,唐歡就恨不能咬秦愫一口!
“果然如此!難怪你的修為看起來又拔高了一大截!”孟然感慨地望著唐歡:“聽聞師祖為人寬宏厚道,想必也待你極為寬恤,剛剛你那般怒目瞪她,她也並未動怒……”
唐歡心虛地避開了孟然的視線,心情卻是越來越複雜。
縱然在這些人眼中秦愫是另外的相貌、不會聯想起曾經的師姐,但她和秦愫剛剛的動作明顯是越了界。
但明明目睹了一切,孟然卻自動為唐歡找了借口——
說這些修真界的人單純吧!當時她和師姐秦愫清清白白的時候,關於兩人的香.豔傳聞一個比一個離譜;說他們汙濁吧!她和秦愫都被他們看見打情罵俏了,他們還能腦補出是對弟子的疼寵……
不過這樣也好!
唐歡眼神微妙地看了孟然一眼,決定先給孟然打個預防針,防止他以後知道了她和秦愫的真實關系以後,一言不合就衝著唐歡喊“師奶”,那場面光想著唐歡就覺得頭皮發麻。
因而,唐歡擺出一個招牌的乖巧笑靨,溫和地告訴孟然:“師兄,不要用輩分來定義我們的關系!你一日是我師兄,終身便是我的師兄,這個並不會因為我輩分的轉變而發生變化,日後無論發生何事,無論是你還是其余人,我們都依照之前的稱呼相互稱呼便是……”
孟然愣了一瞬,這番話聽在他的耳中卻有了另一番意思:想來目前師妹還不是師祖的弟子,師妹行事謹慎,所以沒有承認。
但師妹肯定知道之後她會成了師祖的弟子,所以目前事先知會到他,而且不止是他,師妹這番話說了“其余人”,肯定也是指望著他將這件事告訴其余門人,以免因此和大家生分。
“師妹果真長大了,做事也越來越周全!”這般一想,孟然欣慰地拍了拍唐歡的肩膀,承諾出聲:“我定會將師妹的意思告訴大家!”
*
“這是天壑陣!”
而這時,秦愫也認清了這莫名的白霧的來歷,輕聲開口——
周圍的人紛紛色變:他們沒有見過天壑陣,卻都聽過天壑陣的名字。
傳聞中天壑是進階成神必經的路途,千萬年才能有一位修者通過天壑進階成神。天壑陣取自“天壑難渡”之意,卻是魔王發明的叫法,魔王狂妄自大,意思是要在這陣中活下來,就如同渡過天壑一般艱難。
魔王帶來了太多這個世界沒有的東西。
史書上魔王有一次慘無人道的屠城,便是配合著天魔眼用了天壑陣。
沒人知道天壑陣中有什麽,因為那整座城剩下的人都死了,而顯然運用這陣法對魔王本身也有損傷,之後的魔王修養了一段時間,再沒用過這陣法。
秦愫的父親秦崢,便是死在了那一場屠城之中。
身為天玄門門人,這是每個弟子入門時都要學習的歷史。
這一刹那,唐歡明顯感知到了魔王的想法:這是魔王對秦愫的挑釁。他先前用天壑陣殺死了秦愫的父親屠了城,如今又想故技重施,屠了菩提渡的百姓,在其中殺死秦愫!
天壑陣一出,魔王還活著的事情便擺在了所有人面前。
周圍傳來修者們驚惶的議論聲,大家紛紛傳音回去了各自的門派。
一片喧囂中,唐歡忍不住擔憂地看了秦愫一眼,恰好對上了秦愫回頭望過來的視線。
“阿歡,過來——”
秦愫彎了彎唇,神情間一時間看不出異樣,等到唐歡走到她的身側,秦愫便握住了唐歡的手,將唐歡的神魂帶入了她的靈府。
唐歡又一次見到了久違的紅衣秦愫。
“阿歡,你我長話短說。魔王此時想要引我入甕,自然會給我留一條縫隙進入,我如今已經找到了這條縫隙。”
“但我想再問你一次。”秦愫眸色微黯,認真地看著唐歡:“我是勢必要進這縫隙之中的,但這天壑陣九死一生,我沒有把握能帶著你從中全身而退。”
“現下門人在這裡,我更希望你能隨他們一起回去門內……”
“但我想跟你進去!”唐歡卻是斬釘截鐵打斷了她的話,凝住秦愫的眼:“師姐,如若天壑陣中的百姓真的中了魔毒,你要淨化魔毒,便不能舍掉我!”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清心玦已經瀕臨破碎,如若到時候清心玦破裂,你沒來得及消化體內的魔氣,你便會墜魔!”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