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裡墩, 很快又有另一波人進城,對方不說裝備齊全,各個身強體壯, 牛高馬大,一看就不好惹。
來往的小販, 一下認出這幫人。
雲欄山胡匪。
大裡墩的人們都稱雲欄山為胡匪, 不屑與其為伍, 但巴結的人也不在少數。
那些巴結的人都自稱大裡墩為飛降的天下,助盡威風。
帶頭的飛降,腰挎金格刀, 剛一下馬,就引起所有人注意。
“那是金格刀?我沒眼花吧?”
“他帶的那麽明顯, 恨不得招人看見, 我看八成是真的。”
“可那不是帖戈大將的遺物嗎?”
話落, 眾小販陷入疑惑當中。
幾天前帖戈大將戰死於阿官山消息傳進大裡墩, 已經由北草原大汗進行最高規格的河葬,落水為安了。
大裡墩的馬匪當場開了宴席, 放鞭炮慶祝。
雲州那邊更誇張,雲州商人陸老爺更是大擺流水席請人吃飯,造成萬人空巷,齊聚陸府的盛景。
其女婿桑格首領, 更是拉出一批俘虜的草原散兵殺頭助興,收獲雲州不少民心。
聽說桑格通過這招,招了不少楚人壯丁參軍。
而現在眾小販對不該出現在大裡墩的金格刀, 各種猜疑。
飛降踏進酒樓, 掌櫃羅雲趕忙出來迎接。
“大哥, 您來了。”
“羅老弟, 今日我要在貴樓辦事,就麻煩你了。”
羅掌櫃客氣道:“大哥您盡管忙,有事支小弟。”
“不必,你只需要緊關大門!”飛降眼裡閃過一絲殺氣:“別讓人跑出去就行。”
很快羅氏酒樓今天不開張。
本來大裡墩不少散胡人跟飛降不對付,很多人更是輕視飛降,現在飛降腰間揣著已故大將的寶器,就讓人不得不在意。
各小販紛紛提前收攤,將此事稟告各自的老大。
不一會兒,羅氏酒樓,聚集三位白雲胡服的貴族,身後跟著的都是彎刀彪悍的護衛。
還有楚服男子最後趕來。
三個貴族連忙給楚服男子讓路:“桑參軍!”
此人便是陸老爺的女婿,桑格,昔日只是南蕃一個小小草地的貴族,如今進入楚地,與當地貴族聯姻搖身一變,成為雲州新貴。
桑格與三位貴族不同,拋去了胡人的身份,整裝的都是楚服。
“大家別客氣,我來只是為了各位確保大裡墩的安全。”桑格朝三位貴族抱拳。
那三位貴族神色各異,隻好點頭:“參軍,此事請你來,是因為我們的人上報的情況一樣。”
“金格刀一事重大,關乎雲州安全。”
“若不是那雲州屠夫的刀,我才懶得管十裡墩的死活,現在雲州已經是我們的地盤,如果因此引起北草原的注意,我怕他們會重返雲州。”
桑格轉動大拇指的扳指,想了想,立即給護衛一個眼神。
護衛們一腳踹開緊閉的扇門,直接乾碎框木,讓它掩無可掩。
酒樓內頓時傳來雲欄山胡匪的叫罵:“誰敢踢我兄弟的門,不想活了!”
對方凶神惡煞,桑格的護衛更勝一籌,沒一會兒叫得最大聲那個被扔出大門,摔得人仰馬翻。
“我說你們這幫粗人,果然是粗人,以為嗓門大,就顯得很厲害一樣。”桑格進門,他抱拳對著一樓坐滿的雲欄山胡匪。
看似客氣,但誰也不敢承他這份客氣。
只有圖爾和努斯站起來跟他客套:“喲,這不是陸老爺的好女婿,您今天怎麽來了?”
“莫非也知道我雲欄山今日聚宴,快請進。”
“別了,我來很簡單,就是確保你們會不會影響雲州?”桑格踏進門口就再未邁進一步。
他打量周圍沒看見飛降,再抬頭看二樓。
努斯頓時警告道:“桑格,你南蕃那套可招不到我們身上,我們北草原從來不是大楚的狗腿子。更是正兒八經的草原血脈!”
“哪像你們這些雜種!混了楚人的血,連男兒的血性都丟了!”
此話一出,護衛們頓時憤怒不已,要上前走努斯一頓。
桑格張手攔住手下,他還是客客氣氣道:“聽說你們老大收獲了雲州屠夫的器物,是否屬實?”
“你特麽找茬是嗎!”努斯立即掀桌而起,指著桑格的鼻子:“什麽狗屁雲州屠夫,是蒼鷹大將!”
桑格依舊道:“破城那日,我南吐蕃部兵死了上千人,都是帖戈所致,難道你還想讓我對敵人有好臉色!”
“想必這世上,沒有人能做到可以對敵人搖尾乞憐?”
努斯在陽城失勢後,一直憋著口怨氣,不上不下,就等著找茬,在別的地方拿回裡子。
今天可算讓他找著機會。
努斯二話不說帶著手下,丟下刀,今天就算不能動刀,他也要用拳頭收拾桑格一頓。
桑格見這幫人是不打算解釋,他立即讓護衛們準備好,要是發生衝突,先揍他們!
就在雙方氣拔弩張,爆發衝突。
門口那邊傳來一陣馬蹄聲,還有行軍腳步聲,整齊有致。
要不是大老爺看見幾百胡人過來,還以為是正規軍到了。
大裡墩的小販們紛紛抬頭,覺得今天黃道吉日不對,怎麽老有人進城?
而且進大裡墩的這批人,他們從來沒見過。
很快他們看見三百余人,二十匹馬,為首的褐服半袖女子,腰間別著刀革,卻沒帶著刀,赤手空拳,像是來趕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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