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繡停頓一下,抬眼注視著田宇,最後回他:“時勢造英雄,有此待遇的人是你。”
“回吧。”話畢,她直接請客。
田宇還是堅持道:“這是田某欠您的,日後只要您開口,田某一定赴湯蹈火。”
他起身再次深深地作揖。
隨後踏出屋門,順帶關上門。
上官繡拾起兵書,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房間那邊卻傳來一道慵懶好像又故意的聲音:“這一覺舒服。”
“上官繡你的床是施過法嗎?”
某個女人還有心情調侃她。
上官繡走進房間忍不住無語道:“有金窩你不躺,非來睡我的狗窩。”
蕭好枕著腦袋,鞋襪都脫了,白瑕的赤足斜躺在棉被上,衣襟也敞得半開,泄露幾分春色。
她移開視線道:“你繼續睡吧。”
話落,上官繡轉身便要去客廳講究一下。
一個繩套熟練地飛到她上空,直接纏住她的腰。
“這是睡飽?有閑心鬧了。”上官繡抓住繩套,忍不住小聲嘀咕:“什麽時候偷學的套馬索?”
蕭好笑道:“耳濡目染,現學現賣。”
“所以拿我試驗。”上官繡抽出她牽著的繩頭,捆成團,舉在手上:“沒收。”
蕭好撇撇嘴,傾身趴坐,秀發散落腰側,衣服一滑漏了半個肩,褶間紅兜欲蓋彌彰。
上官繡瞬間緊繃,屏住呼吸,然後嘴角一抽,掀起被子蓋過蕭好的腦袋。
蕭好眼前突然一黑,伸出雙手虛空亂抓:“上官繡,你作甚!”
“大小姐,請你注意形象。”上官繡站在床邊,她忍不住扶額道:“你在我面前真是越來越自由。”
“自由不好嗎?自由千金難買。”蕭好摘下被套,秀發亂成一團,她柳眸控訴般盯著她:“倒是阿繡硬邦邦的,越來越像個男人。”
被說像個男人,上官繡渾身不對勁。
好吧,她剛剛確實有點粗魯。
她神奇地糾結這點,卻對那句阿繡沒反應過來。
蕭好見她一副認錯的模樣,她又躺下枕著手臂打趣道:“不過阿繡也非憐香惜玉之人。”
上官繡無奈兩手一擺,直接妥協:“妹妹我錯了,剛剛嚇到你了。”
“哪天你學會對其他女人憐香惜玉,我才要刮目相看。”蕭好再調侃一下,她收回挑逗人的惡趣味,回歸正題。
“田將軍尋你另有目的,他此時不便說,定是有顧慮。”她道:“不過該來的還是會來,阿繡有想過,與其成為別人咽喉中一根刺,不如抓住繩索。”
蕭好掃了眼上官繡手裡的繩子。
上官繡低頭一看,眼裡閃過幾分異樣,她特地在這裡等著?
“你想我怎麽做?”
蕭好道:“我望你是個正直之人,卻不望你單純,我望你智勇雙全,卻怕你忠義為重。”
“你懂我的意思?”
她眉間眼簾都是對她牽掛,關心、甚至寄予厚望。
“不知為何,我總感覺你在望女成龍。”上官繡坐在床側,她眼含笑意,注視蕭好:“你是將我當兒養?”
蕭好輕咳一聲:“莫忘記誰的年紀大些。”
“我明白了。”上官繡道:“我會權衡利弊。”
正如蕭好所說,田宇今夜拜訪並不簡單,是有求於人,才要放下身段。
再耿直的漢子,也是有自尊心的。
何況是武將的自尊心,只會更強。
蕭好神色欣慰道:“想好要些什麽?”
“我也必須要。”上官繡目光專注幾分:“這樣他背後的人才會放心。”
田宇既然被高層推上風口,鼓舞士氣,那麽他們早就計劃周密,要讓田宇殺死帖戈成為事實。
那麽殺死帖戈的細節,只有她知道。
“抱歉。”蕭好再次道歉,盡管上官繡不需要,她還是要親自表態。
因為那些人,正是她的親人。
上官繡道:“不必道歉,你說的對,智勇要雙全。”
“殺死帖戈不過虛名一場,並無好處,若以虛名折現,我為何不換?”
拿在手上的東西,才算自己的。
無論是大裡墩,還是被冒名頂替,鐵錚錚的事實都擺在眼前,告誡她,弱小,就是罪。連發聲都是種奢望。
更別談公平!
“弱小有罪,強大無罪。”上官繡黑眸越發深邃,眉間褪去平日裡的幾分天真,經此一變,她的心態變得更強。
蕭好注視著她,百感交集。
陽城大街小巷像過年一般熱鬧,戲班賣力演出,台下百姓不斷往台上扔吃的,要麽手絹,表示捧場。
與此同時,衙門口等待許久的馬衙差,終於接到田宇。
只不過田宇只有幾人,十分低調。
讓濾鏡本就厚的馬衙差更加敬仰田宇。
田宇卻心事重重,等進衙門後堂挑了間房住下,跟隨他的人,站出來。
那是一個書生打扮的文人,蓄著山羊胡,氣質儒雅。
“將軍,不必著急。依學生看,明日必有收獲。”
“敢問先生,欺騙能否騙死胡人?”田宇反問他。
書生淡淡一笑:“古時有一位縱橫家,他遊歷四海,回國時,發現敵人已兵臨城下。”
“城內國人怯戰不出,屢戰屢敗,這時他巧施一計,諫君退守百裡,棄城遷都,朝上文武百官討伐於他,這時縱橫家又說,既然不願棄城,那就死守城,將此處變成墓塚,刻名亡國之君,亡國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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