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斯反而先問道:“我們是被人帶過來的,請問您是阿官部首領?”
他聽說過阿官部首領是個乳臭未乾的丫頭,仗著草原貴族的血脈,坐穩的寶座。以前未搬遷時,部落老大沒少拿她當談資。
說她是個廢物,以後肯定要靠聯姻才能維持統治。
現在親眼所見,什麽廢物?以前的部落老大哪來的假消息!
“我是上官繡。”她自我介紹說:“阿官部長途跋涉來楚地,好不容易有個安身之處,又碰上你們劫掠,難免會過激。”
她十分和氣完全不像剛剛那麽凶神惡煞。
努斯聽說阿官部很多破規矩,就是楚人女子定下的。
當時漢斯部首還罵阿官部老首領是個老廢物!連楚女都能騎在他頭上。
他小心翼翼問道:“不知阿官部的首領,為何要來中原?”
阿鐵木大汗有令沒有允許,北草原子民不能隨便去楚地。
她怎麽敢違背命令過來!
上官繡笑道:“你們來得,我為何不能來?”
“是是是。”努斯連忙點頭
“你們來這多久?”
努斯回答一半留一半:“我們來這裡快三年,之前一直住在荒山野嶺靠劫路為生,楚人跟現在一樣隻敢守在城內,直到一個月前雲州破了,很多部落的人來了,就沒再回去。”
說到雲州被破就不得不說屠夫,帖戈。
這位首領手裡怎會有帖戈的武器?
帶著疑惑,努斯忍不住道:“首領,那把金格刀您是怎麽得來的?”
此話一出,氣氛驟沉,在場的阿官部族人,都默契一笑,頗為自豪。
阿拉真更是下巴抬高,正要說帖戈的死訊。
上官繡一句話打斷眾人思路:“我與帖戈算是朋友,是他暫時托付給我保管。”
“托付?首領,這不太可能吧。”努斯分明不信,那把武器可是大汗親賜,聽說大將十分寶貝,吃喝拉撒都帶著它。他會交給外人?
可金格刀是真的。
只有這位首領的話有待驗證。
無論是否真假,上官繡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何況能拿到金格刀的會是一般人?
只是他奇怪帖戈大將的刀怎麽會在她手上?
莫非是偷的?想到上官繡身手了得,很有這個可能。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上官繡擺手道:“這次就麻煩你當個和事人。”
之前是帶路先鋒,現在又變成和事人。
努斯不敢放松警惕:“您要談和?”
上官繡道:“大家都是草原出身,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之前我不知道,現在知道是自己人,當然不能同族操戈。”
“你說對嗎?”
努斯只能點點頭,身旁的胡人們一個個面面相覦,顯然不太信她這番話。
“那努斯願意當個和事人?”上官繡立即給阿拉真個眼色:“我這裡沒有什麽好東西,肉干,你們要不要?算是我賠償你的。”
“對於此戰,你們若不先攻擊,我也不會反擊。”
“可別忘記草原的規矩,奴人膽敢對貴族不敬,或者挑戰,便視為擂台戰,誰贏了可全權處置輸者。”
一眾胡人臉色頓時難看萬分。
上官繡道:“這裡是楚地,我也不想重申草原規矩來製約你們,畢竟我也不喜歡陋習,只是想讓你們知道,戰爭從不是一方能挑起,我們陽城是被迫自衛反擊。”
說著,她讓族人將所有俘虜的繩子給斬斷,楚兵們都驚恐不定,一時無措看著上官繡。
上官繡讓楚兵都退後,改族人上前守衛。
一個個胡人面相,讓俘虜們感到震懾,同時也放下一點戒備心。
“您是打算放了我們,再和談是嗎?”努斯反應過來,他小心翼翼詢問。
上官繡大方說:“豈止放了你們,為了表示誠意,我們還會送你們一些糧食作為禮物。”
阿拉真聽後急了,他們糧食根本就不夠,剩下的最多吃十天,首領怎麽越窮越往外送東西。
努斯覺得如果是糧食,不要白不要,當下他客氣道:“上官首領說的對。”
“我們攻城時也不知道城內有自己人,等於自家人衝撞自家人,現在誤會解開,應該重歸於好。”
“我們都是胡人,又在異鄉當然要團結一致。”上官繡同樣客氣說,但雙手卻抱拳,作楚人的禮。
努斯用胡禮表示和解。
“金格刀,如果飛降老大喜歡,就代我保管。”上官繡不忘補充一句。
努斯趕忙道:“首領說的是,待回去,我一定會和飛降老大說明原因。”
“好了,趁天色你們趕快出城吧。”上官繡道:“否則吳守將知道,恐怕我也難做主。”
一番話下來,阿拉真已經雲裡霧裡,首領在搞什麽鬼?
努斯維持笑臉,招呼兄弟們跟自己出城,騎馬的騎馬,能走的走,反正到城門那刻,努斯一口氣帶頭衝出城。
當初他多想進城,今天他就多想離開。
恨不得再也不來。
等到百米遠,努斯才跟上官繡打聲招呼:“上官首領,我一定把話傳到!”
“努斯兄弟,辛苦了。”上官繡站在城牆上,擺擺手。
努斯等人頭也不回消失在城口。
城牆上,阿拉真十分疑惑道:“首領,您就不怕他們陽奉陰違?”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