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息一出, 百姓無不歡聲雀躍。
“將軍總算要拔掉這根魚刺,不然胡匪三天兩頭跑來劫城, 大家都沒法安生過日子。”
“我們楚人忍氣吞聲數十年, 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回。”
“田將軍, 蕭家軍,才是還我楚人太平的神兵!”
百姓們高興讚頌著他們的英雄,很快大家都注意到, 整裝待發的官軍中,一支胡人軍隊, 身穿雜裝, 連統一製服都沒有。
可他們膀大腰圓個個悍然, 比起前面散步走過的官軍, 他們的步伐整齊一致,橫看一排, 豎看也一排。軍隊的彪風,踏出千軍萬馬的氣勢。
原本還在為自己人歡呼的百姓,瞬間熄聲。
裡面夾雜著不解和流言蜚語。
“這是阿官部的胡人,一個個體壯腰圓, 可不是一般米飯能養出來的。”
“前些日的葬禮,我還吃過流水席,他們那邊吃的和我們沒區別。”
“話雖這麽說, 以往出爾反爾的胡人還少嗎!”
“如果阿官部反了, 陽城真的沒救了。”
“胡說, 我們不是有田將軍嗎!就算是他弟弟也不差!”
一些人爭論起來。
誰都希望自己的民族能夠有強大的力量保護家園。
王師北定中原日, 家祭無忘告乃翁。
這是陽城楚人還鄉的夙願。
包括灑落在眾州被胡人統治的楚人。
上官繡騎馬出城,剛好遇到田宇的弟弟,田震。
十八出頭,滿是意氣風發的少年,眉眼總有股傲氣存在。
看見女子騎在馬上,指揮一支氣勢凶悍的軍隊,田震眼裡閃過一絲不解,這麽多男人,竟然信服一個長得還沒他們高的女子!
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還是說女子的本事正如大哥所說一般,可千軍萬馬,取賊首級。
“再怎麽強,也強不過我大哥!”田震滿是自豪道:“他可是殺死雲州屠夫楚人的英雄!”
身旁的趙鵬提醒道:“少將軍,沒忘記大將軍的吩咐?”
田震作為少年郎,自然不喜束縛,他滿臉不耐道:“本將軍知道了。”
田震主動上前與上官繡打招呼。
“阿官部,不,彭城校尉!在下乃葭州六品護營將軍,田震!”少年毫不客氣抱拳。
上官繡回道:“繡見過少將軍。”
他們的品階差不多,屬於平級,無須施禮。
田震上下打量她,便好奇問道:“聽說你在大裡墩以少勝多,傳聞可屬實?”
“不才,只是時運好罷了。”上官繡面無表情道:“飛降等人不過剛好撞在槍口上。”
此話一出,隊列的阿拉真忍不住動了動嘴,好想說幾句。
田震可不管是不是真的,眼見為實。
他道:“是不是時運好,待會上雲欄山便見真曉。”
“勞煩少將軍出馬。”上官繡再次抱拳。
田震不想繼續打官腔,他蹬了馬踏:“別廢話,跟來!駕!”
他快速帶著二千人往雲欄山前進。
趙鵬特地過來說情:“少將軍年輕氣盛,容易衝動,還望上官校尉海量。”
“他是來幫我的。”上官繡客氣一笑:“趙文議,勞煩您督戰。”
趙鵬道:“您放心,我方出發前便擬定計劃,將不惜一切代價剿滅胡匪!”
“不必剿完,徒傷元氣。”
上官繡卻拒絕道:“貴軍只需留兩條退路,逼迫飛降下山,然後文議便可帶少將軍回城。”
這次輪到趙鵬十分詫異:“只是如此?”
上官繡點點頭:“我與飛降有仇,必須親自解決他!”
“籲!”她手指抵在紅唇,利落吹起口哨。
族人們立即快步行軍,跑起滾滾塵煙,之後是上官繡騎馬越過眾人,到前排的身影。
趙鵬在原地待了會兒,思索著上官繡的目的。
要是驅敵下山,她自己未必不能做到。
“她到底想幹什麽?”
難不成想將雲欄山的胡匪趕得到處落腳?
等等,落腳?
“莫非,她想將雲欄山的胡匪趕到大裡墩?”想到這,趙鵬神色突然凝重起來。
如果趕到大裡墩,雲州那些雜兵一定會被胡匪反殺。
大裡墩一旦亂起來,雲州後方空虛,胡匪頭子飛降說不定會趁機殺進雲州。
要是上官繡再暗中勾結,那雲州大裡墩,豈不是都落入她手!
這個上官繡分明有異心!
不行,他得防著她。
趙鵬果斷找了個路人傳話去衙門,然後他匆匆跟上田震。
去往雲欄山的路崎嶇,小路繞繞彎彎,忽上忽下,不易馬兒路過。
田震乾脆下馬,丟棄馬上作戰,他叫親兵拿來雲欄山的地圖。
“少將軍且慢!”趙鵬的聲音從山腳傳來,對方似乎還氣喘籲籲往他這邊跑來。
田震聽見他的聲音就不耐煩,文人果真磨磨唧唧,但也只能等著趙鵬過來。
“少將軍!我有要事稟告。”
“先生請說!”
趙鵬貼近他的耳邊將自己猜測的全告訴田震。
田震孤疑一下,問道:“先生有幾成把握?”
趙鵬堅定道:“八成!”
田震十分詫異,趙文議很少在戰場上篤定某件事發生,今天怎麽一改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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