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沒用!都是我的錯!”
“我一介商人,竟敢...竟敢違法亂紀,根本是死有余辜。”
“二哥你放棄我吧!這是我應得的下場。”
“三弟!”努斯眼睛赤紅,自責不已:“是我沒監督好你。”
兄弟們一把鼻涕一把淚嚎哭,動靜一度將阿拉真給吸引過來。
阿拉真一進來,看見地上還有血,他嚇了跳,下意識再看向上座。
上官繡靠桌支起手臂,指尖不停在眉間來回揉著,有著許久不見的戾氣濃鬱地繚繞在身邊。
顯然羅彤的所作所為已經觸及到她的底線。
阿拉真反而更擔心她的身體,因為現在的她,已經不屬於她自己,還屬於大小姐,阿官部集體,青州,甚至更多人都以她為主心骨。
他連忙在茶桌倒了一杯茶水,端給她:“首領,你順順氣。”
上官繡還是給了叔叔面子,她淡淡瞥一眼已經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兩兄弟,便又將茶杯擱在茶幾,開口道:“來人,將努斯和羅彤押進地牢。”
阿拉真一聽整個人呆住,他剛要開口挽留,便見上官繡的視線冷冰冰從臉上劃過,便立即閉上嘴。
外面的衛兵進來看見總衛和羅掌櫃,還小小驚訝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侯娘,真的要將努斯總衛和羅掌櫃下獄。”
“拖走,拖走!”上官繡又低頭扶著額,抬手揮掌。
衛兵吞口水,心想兩位犯了什麽事,竟然被一向英明神武的青亭侯重罰。
當即衛兵帶著幾個兄弟,將努斯和羅彤分開,然後分別押了出去。
兩人知道自己犯事,也不敢再聲張,只能閉上嘴巴,乖乖地蹲大牢。
等客廳安靜一些,上官繡這才正坐直腰,一臉平靜地問阿拉真:“叔叔,外面出了什麽事?”
阿拉真忙不迭擦擦汗,心說,首領剛剛生氣的樣子才真嚇人。
現在變臉也變得太快。
莫非剛剛是演給兩兄弟看的?
“努斯對您一直是忠心耿耿,不敢有半點僭越。”阿拉真壓下心裡的不安,忙問道:“羅掌櫃心思深沉,做人確實容易出格,可他現在的一切都是您給的,他肯定不會背叛您。”
就衝首領剛剛隻揍得努斯吐血,正說明,她另有目的。
“叔叔眼力勁不錯。”上官繡還有閑心誇讚他,完全不像剛剛藏有雷霆萬鈞的怒火,隨時將人劈得外焦裡嫩。
阿拉真這才松口氣,他小心翼翼問道:“那一定是羅彤犯事了。我老早覺得他長著一張容易犯事的臉。現在終於是出事了。”
上官繡沒有隱瞞他,將羅彤做的那些事告訴他。
阿拉真聽後差點拔刀,連他都急眼了:“這能忍!直接砍了他啊!”
“把他交給我,我現在就去宰了他!”說著阿拉真轉頭就要去地牢。
被上官叫住:“還嫌不夠亂?”
阿拉真轉身奇怪道:“難道您另有打算?”
話落剛落,庭院外的桃樹被風刮過,發出窸窸窣窣的葉子聲,幾片葉子簌簌落地,臨靠窗枝乾更是落了一片葉子進了廳內。
上官繡被這股風聲,樹葉聲,撫輕了最後一抹情緒。
她重新拿起叔叔倒的茶,揭開蓋子,飲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才開始道:“羅彤販賣軍火是一定要懲的,而努斯不分輕重替人求情亦是愚蠢的行為。”
“兩個人都要罰,但具體怎麽罰,我還在想,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修複武器泄流的漏洞。”
否則就有人趁機發難了。
羅彤私賣軍火一事,並不像表面那麽簡單。一窩蜂乃重中之重,就算是葭州都有嚴格的戒令。
羅彤那麽聰明不會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那麽他既然知道利害,為何還要鋌而走險?
剛剛羅彤只顧著認罪,還有努斯衝過來打岔,並沒來得及開口透露原因。
現在將兩人支開,再看看外面的動靜,便能猜得七七八八。
阿拉真點頭讚同:“他們兩個肯定要罰,不過您為什麽特地要在他們面前演這場戲?”
首領看起來並不是想殺他們的樣子。他不信努斯看不出來。畢竟努斯代替他在首領身邊待了那麽久,怎麽可能瞧不出首領的用意?
八成是努斯這小子,光顧著求情錯過了揣摩。
上官繡放下茶杯,淺淺歎口氣道:“一是為了震懾他們,二嘛,暫時不必多言。”
因為說出來解決不了什麽。
“去將羅彤的女兒送回羅家,暫時不要讓羅彤被捕的消息傳出去,若有,你都替我盯著。”上官繡飛快交待幾句,她起身便踏出客廳,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有些事,她必須要親口問羅彤。
阿拉真看著她離去的身影,越發的忙碌,他忍不住心疼道:“羅彤是您的左膀,您怎麽可能殺掉他?”
“畢竟他活著的作用比死了大。”
地牢內,努斯被送進另一邊牢房,羅彤在裡邊,兩人分的很開。
上官繡是避開了努斯的方向直接找上羅彤。
羅彤穿著絲綢錦服,滿是黑泥的牢房內,地上鋪了一層乾草,牆上還有蟑螂在爬,他害怕地縮在牆角,滿眼的無助。
直到牢門傳開由遠到近的腳步聲,到他跟前停下,羅彤抬頭,看見上官繡背著手站在外面,他趕緊起身高興喊道:“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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