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屬實驚動了不少大人。
畢竟大人們都認為太守甚至整個蕭家都是站在上官繡這邊,連他們都不得不信服上官繡都實力。
怎麽好不容易達成共識,又有人唱反調了?
連鄭大人都嘖嘖稱奇:“楚人就沒有一條心的時候,總會出些敗類。”
此話一出,所有人同僚都看向他。
鄭大人撇了撇嘴,將雙手插進兜裡,別扭道:“隻許你們支持還不準我另眼相看。我承認青亭侯是當世唯一能掐死胡盟的人。”
酒樓內的聽書閣瞎眼書生的生意越發火熱,賺的錢已經夠他買好幾棟大宅子,今天說書時,聽見青亭侯對胡盟宣戰,他大為激動,帶著崇拜的語氣當場編了一個快意人心的故事。
還是以青亭侯為原型的女主。他虛實結合將時事帶進去非常有代入感,聽得觀眾們激動人心,大呼過癮。
蕭家府邸。
蕭二極力要爭取吳川縣,希望太守能夠親自出馬。
“大哥,蕭家不能在我們這一代沒落,請你盡快安排!”
“無論用什麽手段都必須現在出手!”
“二哥你不能強迫大哥!你這是逼大哥賣女求榮!她可是你的親侄女,你於心何忍!”蕭陸當即與蕭二起了爭執。平常他都是溫溫吞吞,做盡和事佬。現在情緒激動,恨不得將蕭二趕出蕭府。
蕭太守坐在椅子上自始至終都未曾說過半句,他端著茶杯喝著茶,蕭二情急之下幾步上前一巴掌撥向他的手,摔碎茶杯。
“喝,喝,喝,就知道喝!這些年蕭家軍,跟隨我們的部下流進了多少鮮血,犧牲了多少人,我們忍辱負重,甚至連大軍師都為國獻身。就是為了能夠複興大楚。”
“如今大楚的民心,大楚的子民,他們的眼睛都盯著一個胡人女子!”蕭二聲嘶力竭指著門口,指著那片遙遠的天空,數不盡的不滿發泄了出來。
“這些日子蕭家實在太窩囊了!我們必須采取措施,要讓蕭家軍安下心來繼續鎮守葭州!否則葭州又要大亂,大哥難道你想看見百姓們再次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嗎!”
蕭太守聽到百姓的安危,他總算眉頭輕挑,只不過很快恢復平靜。
面對弟弟的道德綁架,他已經不為所動。他太累了。
鬢角的黑發已經白了一半,蕭太守低著頭,滄桑著語氣:“二弟,大勢所趨。”
“狗屁的大勢所趨!你就是聽信好好的話,聽信了青亭侯的讒言!以為她打贏這場仗就會臣服我們蕭家,幫大家複興大楚嗎!”蕭二青筋暴露,怒喝道:“簡直是癡人做夢!大哥,明王不行,郡王也不行了!我們必須按照以前的辦法,不如就讓蕭家代行君...”權。
“讓好好...!”
他越說越激動,眼裡已經冒著綠光,貪婪的嘴臉近在他身上突顯。
然而在他還要繼續說下去時,突然一個茶壺直接掀起衝他右肩砸過,地上濺了一地水,灑了他後背滿身的茶水。
蕭太守從前冷靜的面龐終於維持不住了,他起身譴責地痛斥他:“時到今日,你還在打好好的主意!你那麽有本事自己去爭,跟上官繡打一場,只要你贏了別說吳川縣,就算天下都是你的。”
說著他過來拉著弟弟,往門外走去,一邊揚言道:“走,你不是什麽都想要,現在就跟胡盟打一仗,只要你贏了,不論是我,還是好好都讚成你的主意。”
“說不定連上官繡都得臣服你!”
蕭二被拉著動了幾步,然後迅速甩掉蕭太守的手,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大哥,說了一句:“你變了。”
“你心裡難道已經沒有大楚了嗎!”
“若是以前,無論是什麽手段,能不能打贏,反正只要結果便是!為什麽現在不一樣了?”
話落,蕭二踩著碎片甩頭離開了大廳,地板上還有他扎破腳的血跡。
兄弟倆不歡而散。
蕭陸目光直直對著二哥離開的方向,心裡湧出一股擔憂:“大哥,會不會太早攤牌告訴老二這個不爭的事實?”
蕭太守抬頭,仰著胡子的下巴深深惋歎一聲:“從好好回來那刻,一切就成定局了。”
“上官繡用實力告訴天下,她發展的多快,不僅是她實力出眾,還有她的聰慧與謀略,更是遠勝於所有人。”
“她在做一件,太、祖、都未曾辦到的事。”
蕭太守動輒嘴皮子,不知是痛惜蕭家還是大楚,語氣萬分的沉重又帶著一絲矛盾的解脫:“各族各怨,一筆勾銷的年代,要到臨了!”
作為世家之首,他深知楚亡的毒瘤不僅是外敵,更多是內患。哪怕已經過去二十年,內患深根,就連挖骨吸髓都無法鏟除。
他所在的位置不允許他的理想,抱負能夠實現。所以他只能帶著大家苟延殘喘。
而二弟至今為止難道就看不見,蕭家的根也跟著腐朽了。早已經無力回天。
現在苟延殘喘的日子眼看要到頭,並且一天比一天可數。
蕭太守最終彎著腰摸著椅子,靠在椅背坐下,佝僂的像提前老了十歲。
他閉上眼睛,似乎是對外面再也視而不見一樣,道:“六弟,看著老二,必要時...就從前的去辦。”
“別讓他惹是生非。”
蕭陸擔憂地點點頭,他安慰蕭太守:“大哥,我們還有退路的。只要您點頭,她不會不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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