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好曾告訴她,開春蕭家軍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你不會以為軍狩只是給你們這些權貴子弟添磚加瓦的地方?獲利的同時,就未想過為何會設立軍狩,目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拉攏人心嗎?”
而人心散了的下場會怎麽樣?——會萬劫不複!
余下的話上官繡意味深長地露出微笑,不言自明,所有人的下場會怎麽樣?
除了他們這些在山上的軍吏,無一幸免。
檢官們玩忽職守,欺上瞞下,那麽多檢官和武將家屬勾結,勢必會牽扯出一樁大型軍中醜案。
屆時軍心,民心。多米諾骨牌連鎖反應,還真的可能就牆倒眾人推。
她可不是誇大其說。
每一句都點到犀利之處,每一下打在趙青和檢官,甚至整個軍狩製的七寸之上,狠狠捏住所有人的死穴,讓人頭皮發麻,細思極恐。
趙青立馬瞪大眼睛:“你,你膽大包天?!竟敢公然挑戰整個軍狩!”
上官繡依舊風輕雲淡道:“那麽你覺得最後負責的人是誰?是你,還是你的義父,或者說檢官?”
聽得趙青整個人開始渾身打顫,不是冷的,是由內外到外都仿佛墜入冰窟。
軍狩內外勾結,其實早就是不成文的規矩,只是見不得光罷了。義父對此事只知道個大概,並不知道全部,其他的都是義母和趙家親戚們互相在打點。要是武將家屬牽扯進去,勢必會牽扯到武將本身,到時候傷筋動骨是小事,最怕的是因此影響義父的前途。
按照上官繡的說法,她,不死都要被扒層皮。
即便趙鵬是大軍師的師弟,趙家也不可能幸免!
正如上官繡猜測的那樣,大軍師創立軍狩制度目的是挑選人才,拉攏人心,他在外有戰事,太忙了,才沒有時間管軍狩。
讓軍營內部代為接管。
若讓大軍師知道,其他人將他一手創辦的軍狩變成烏煙瘴氣開後門的地方,他一定會震怒清洗掉所有人。
理清楚弊害之後,趙青六神無主,已經嚇得雙眼呆滯,耳邊隻回蕩上官繡的一句話,負責的人是誰?
背鍋的人是誰!
不能是她,也不能是義父,就只能是檢官!
這是棄車保帥的決定!
上官繡見她面色蒼白如紙,滿臉掙扎,似乎經過劇烈的心理鬥爭。
她最後問道:“想清楚了?”
“是...是!但你如何保證不會牽連到...我。”趙青轉頭咬咬牙,滿眼堅定,還有一絲殺氣,不是對上官繡,是對其他人。
“很簡單,我來教你如何操作,一切都由你上手,我不會干涉太多。”上官繡毫不猶豫回答她:“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恢復軍狩該有的公平公正。”
此話一出,趙青果斷做出了選擇:“那本公子會讓你滿意為止!”
“但檢官惹出來的禍,必須由他們負責!不能連累其他人!”
上官繡非常滿意地點頭,眼光還有些打量,看來趙青比聞潯更有潛質。
不過多好的潛質都跟自己沒關系。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
之後趙青真的是被嚇到了,她主動將檢官們的潛規則告訴她。
檢官們將縮減的三十個名額留著圈錢。
檢官們之所以敢這麽安排,就是因為周圍都是自己人,官官相衛密不透風,到時拿到錢再把五十個名額提交上去移花接木,根本沒人發現。
而且上頭的人通常隻注重結果,並不會太關注。
上官繡覺得有意思,要是大軍師知道自己一手創辦的軍狩,變成某些人斂財工具,他現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如果這事放在蕭好手裡,怕是那些動歪心思的還沒行動,大概已經被清理掉了。
第十天,檢官們都在焦急,山上哪方贏了?
猜不到結果就沒法看情況調整。
下山的人被問起不是吞吞吐吐,就是故意吊著檢官。
尤其是黑軍心裡別提有多爽,藍軍也故意惡心一下檢官,不過他們打算下午再告訴檢官。
首檢官是劉佰,一晚上都沒睡,等著軍狩結果,心想早上應該有消息。
沒想到到午時聞公子和趙公子都沒下來,甚至連他的表弟劉濤都不知所蹤。
劉佰越來越不安,比他更不安的是其他參與克扣名額的檢官,一大清早圍在帳篷前等劉佰。
“頭兒,聞家的下人已經就在軍營外等著。”
“還有趙公子家的下人。”
“劉濤他媳婦帶著孩子在外面呢!”
催促的聲音讓劉佰越來越煩躁,心慌不已。
終於在他千盼萬盼之際,終於來人說山上有消息了。
劉佰衝出帳篷抓住下屬問:“兩位公子呢?”
“頭,頭兒,剛剛山上下來一個人,將這東西丟給咱。”那楚兵將一把折扇交給他。
劉佰搶過來檢查發現是聞公子的扇子,他打開一開清風竹子畫上的留白,用炭筆寫了一句話:“找趙鵬堂叔過來。”
留下這句話,劉佰捉摸不透,又怕出錯,不敢貿然請趙鵬過來。
然後翻了個面,還有一句話:“小心你的狗命”
劉佰的腦袋當時轟一下空白,他哆哆嗦嗦考慮一下,為什麽要找趙軍師?那可是田大將軍的禦用軍師。
難道,難道趙公子是遇到什麽麻煩?必須求助本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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