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隔著一排座位互相瞪眼,最後以鄭大人眼酸告終。
蕭老七拿著青亭侯的委任狀和官書,大搖大擺地離開州府。
等人走了,鄭大人氣得對著門口指指點點,跟大家說:“你看,他都未和青亭侯見過,就胳膊肘快往外使了。”
“以後交待他什麽事,可得防著點。”
其他大人互相對眼一下,紛紛勸道:“鄭大人的神經未免過於緊繃了。”
“青亭侯已是中原軍候,切不可傷其和氣。”
“鄭大人謹言慎行。”
“蕭將軍親近青亭侯,對州衙未必是壞事,若青亭侯願意結交,至少對州衙的信任又多了一份保障。”
鄭大人難以置信地看著諸位同僚,心想,平日裡說上官繡最多壞話的人可不是他,而是眼前這些人。
提防他們最深的也是他們。
現在怎麽壞人的名號落在他頭上了。
真是一幫老奸巨猾的家夥!
鄭大人當即甩袖,不悅地離開了州府。
蕭陸見此忍不住搖頭道:“諸位大人少說一點吧,如今豈止鄭大人,大本營諸位將軍都厭官之心極重。”
畢竟本就觸手可得的葭西軍功,因為太守和青亭侯的賭約,讓將領們徹底失去良機。
將領們心裡本就窩著火,要是文官們再偏向上官繡,只會令他們更不平衡。
這會兒蕭老七已經代表州衙出發葭西。
州衙以太守之令又私下給上官繡一封飛鴿傳書,命她親自到蕭府一趟。
言下之意,蕭太守要見她。
上官繡收到信後,二話不說,將軍隊丟給努斯苡橋,交待他:“順便給我買點葭西的特產,我要給帶給未來嶽丈。”
努斯先是懵了眼,接著很快反應過來,他驚呼一聲:“該不會是北境之主,蕭太守!”
“首領,您和大小姐已經定終身了!我怎麽不知道?”
上官繡輕咳一聲:“別聲張,我和好好還沒...只是先去見見她父親,上次去氣氛不太好,這次怎麽都得彌補一下。”
努斯立即同情似的盯著她:“我看彌補不了,蕭太守是出了名的老古董,連我這個胡人都有所耳聞。”
聽到下屬說泄氣話,她眉頭肅然,斥道:“胡說什麽,太守大人英明神武,寬宏大量,一定不會和我這個晚輩計較的。”
努斯隻好撇撇嘴,小聲吐槽:“我看他挺小氣的。”
反正他對那老頭沒點好印象,他跟著首領那麽長時間,從未見過首領靠州衙領過俸祿和軍糧,全靠自己自食其力,招兵買馬。
若說蕭家有情有義的是誰?那非大小姐莫屬。
他到現在都很感激大小姐在前期給他們提供了一個穩定良好的環境。
首領的地位才能夠青雲直上,連他都跟著水漲船高。
上官繡將努斯趕出去買東西,她則是對著兩身衣服挑來挑去,是穿裙子見老丈人,還是盔甲?金肩銀甲看起來比較有殺氣。
那穿裙子...會不會讓太守對她態度好一點?
當上官繡將手伸到裙子上,楊府官突然走進大廳,懷裡還捧著一堆公文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名低著頭綰發的姑娘。
“上官總兵,下官帶來小女...。”他話還沒說完,便見上官繡突然轉身,深眸期待地望向他,然後朝他身後的女兒招手。
“楊大人,楊小姐,你幫我看看,是穿這件好還是穿這件?”
上官繡一邊舉起粉粉的襦裙,畫風可愛活潑,另一邊是殺氣騰騰的金肩銀甲。楊氏父女倆臉色瞬間如彩虹般炫彩。
楊府官更是直白說:“總兵!千萬別穿您左手邊的裙子,不僅會破壞您的形象,還很嚇人!”
“真是嚇死下官了!”
楊小姐更是嚇得躲在父親身後,不敢與她對視。
上官繡:........
哢擦,一顆醞釀的少女心突然發出一道破碎聲。
上官繡認命地選了盔甲,然後瞥了眼桌邊堆高的公文,還有已經逃也似的的楊氏父女。
等努斯買了特產回來,聽說此事,他十分同情道:“首領,其實您不是沒有女人味,屬下也沒說您像個男人,您是威風凜凜的氣質,具有上將威嚴,這是天生的領袖氣場,無法改變。”
努斯還順道拍了下馬屁。
上官繡腦袋清醒許多,她仔細考慮了下,上次見未來老丈人,他的眼神顯然與其他人不同。
其他人不是提防就是戒備猜疑的眼神,只有老丈人肅目以對,像極了苛責晚輩的長輩。
當時她以為老丈人是因為她和好好的關系不待見她。
現在看來,當時那個眼神還包含了不少東西。
上官繡這時突然反應過來:“是不是在惱我將李聰送去了西域?”
努斯沒聽明白:“郡王去西域礙著什麽事?”
上官繡拍了下額頭,後知後覺道:“難怪他不待見我,就因為我反手將李聰送出去,北州同盟府基本打水漂了。”
即使李聰回來,蕭太守也不再可能擁立他為王。
八成北州同盟府的計劃不是換人就是擱置一旁。接著蕭穆兩家會找尋的合作窗口,繼續統一陣線。
起碼在有些戰爭未平定前,蕭穆兩家的利益是捆綁的。
努斯聽後不以為然道:“郡王本來就沒當明主的潛質,屬下不明白這些楚人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就不能選個賢明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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