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不要多想。”蕭陸去桌邊倒了杯茶,端給蕭太守:“二十年大楚無了,我們還不是看一步走一步熬到現在。”
“如今北邊強敵已滅, 只剩下內陸的胡人虎視眈眈, 我們的壓力到底減少許多。”
蕭太守接過瓷杯, 他抿了一口道:“今時不同往日, 以後的局勢盤綜錯雜,非一腔熱血能鎮壓。”
“老七身為武將,憐惜作為後起之秀的上官,我能理解他那份愛才之心。”
“但他真的看錯人了,上官繡和我們從來不是一路人。”
蕭陸內心亦十分遺憾,不過他沒老七樂觀也沒有蕭太守的悲觀,處於中立的位置看待事情。
他道:“明王現無功績可傍身,經穆家插手,我們只能退其次接受成立北州王,擇李聰為主。”
“而李聰卻臨陣脫逃,留下了一個把柄。”
哪怕一個月後李聰在回來,臨陣脫逃也只會成為他的汙點。備受爭議。造成這一切的人正是上官繡。
她做事滴水不漏,看似幫助李聰,順從他的意思,實際上北州同盟府的七寸上狠狠打上一棍。
她擺明了既針對蕭家又針對穆家。
大哥如此反對她就有這個原因。
因為上官繡誰也不服。可整個北境卻認為她已經服從州衙,現如今原本提防上官繡的人已經有一半選擇相信她。
信任上官繡已經是州衙的共識,不僅能讓民間士氣高漲,還能震懾外胡,不敢輕易打北境的主意。
以前的中原是誰想進來,都能進來,尤其是從北邊進來,如今北境損了大軍師和田宇,卻得到一位後起之秀。誰敢進來第一關就要面對上官繡。
那麽上官繡就必須從內陸的青州搬到葭西,鎮守關門,威懾外胡。
蕭太守放下茶杯,他冷冷道:“她主動放棄葭西,才能得到葭西。”
“這便是她的聰明所在。”
“可能舍就已經具備常人所無法企及的魄力。”蕭陸舉例分析道:“若是放其他人去葭西,也守不住。”
若是田大將軍在,葭西肯定能守住。
蕭太守立即報出一個人的名字道:“徐四光呢?”
蕭陸非常遺憾地反問道:“那青州呢?”
“大哥,徐四光不適合待在葭西。”
誰都知道徐軍以步兵為主,加入了青州衛兵營才勉強有幾支騎兵營墊底。
令人惋歎的是騎兵營是一名叫努斯的胡人在指揮。
此胡人為上官繡馬首是瞻,談不上多聰慧,但實力確實處於中遊。
他的首戰就是跟帖木的千騎長對峙。
並且還能在對方手下活下來,然後活用胡騎的遊術。在某方面開始此人已經算是難得的良將了。
還有一直鎮守在後方的阿拉真校尉。
此人據說是上官繡的叔父,他們是一家人,更無可能背叛上官繡。
只有一個人選值得注意。
蕭陸很快想到對方,便推薦道:“大哥,您若不放心,不如就重用那名叫圖爾的半胡人。”
“此人雖被上官繡收用,可常年與其分開,談不上忠誠,倒也安分。”
現在他們只需要用安分守己,並且有能力的人。
蕭太守抬頭瞥了眼弟弟,他還是肅著一張臉道:“六弟,你根本就不懂。”
“只要是她手下的人,無論怎麽用,都不離開...”話到此處,他到底沒有繼續說下去。
只是暗示道:“一個人至多活一百年,那人的影響亦至多百年,但上官繡不同。”
“她的兵已經被她所熏染。”
“而那把致命的武器便是思想。”
蕭陸第一次聽到這種措詞,他沒有多口,只是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當務之急是用借著上官繡的勢頭,來達成我們的目的。”
“不如各退一步?”
“緩兵之計罷了。”蕭太守沒有拒絕,他靠在扶椅上,揉了揉眼睛,示意蕭陸下去吧。
蕭陸得到暗示:“這件事就交給我,二哥那邊暫時不要通知他。”
畢竟他私心過重,做事更極端。
一切以蕭家的利益為主,除此之外,他都不考慮。
要不是大哥鎮著,像老二這種人說不定早就投靠胡人了。
蕭太守只是抬手揮了揮,讓他去下去。
蕭陸離開蕭府。
很快州衙內部開了一次庭會,果真跟蕭太守所說的那樣,七成人支持上官繡繼續鎮守葭西,哪怕是防止她野心過甚,也得折中派一位相關的人去鎮守。
徐四光跟上官繡關系很好,但徐四光的陣營很明確,是向著州衙的。所以州衙不能讓徐四光待在外面,必須留在青州。
這時蕭陸推薦一個人:“圖爾。”
鄭大人聽見胡人的名字當即冷哼一聲:“就沒有楚人了嗎?我看田少將軍就合適。”
另一位大人則駁道:“鄭大人請口下留情,給老田家留根獨苗吧!”
鄭大人覺得今天同僚們都在和他唱反調。
他一個不痛快所幸不參與:“你們決定!我隨便!”
鄭大人自暴自棄的態度跟那些反對上官繡的人如出一轍。剩下的三成人已經逢人反繡習慣了。
蕭陸道:“各位大人如果不認識此人,可看看這些案折。”
他讓人分批傳下去,雖說圖爾名不見經傳,可一年內就在陽城穩住腳跟,並且將陽城經營的風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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