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出徐雄立即抬頭四處看看,然後忍不住松口氣,顯然他也意識到自己今晚發了太多火,有點過分。
要不是叔叔,估計按這位的官級都能壓死自己。
“請上官將軍多多指教!”徐雄抱拳道。
上官繡依舊含笑地望著他,然後她回頭就跟徐四光道:“徐總兵,趙青那丫頭就拜托你了。”
“好的好的,老徐一定好好照顧他。”那邊傳來徐四光的保證。
她特地強調道:“不,不必照顧,我說的是有什麽髒活累活,都交給她去做。”
“最好是最累人,不必動腦筋的那種。”
老徐那邊發出一聲驚詫:“咦——那不只剩下掃大街倒馬桶嗎?”
“那可是官家女子,這麽對她好嗎?”
上官繡含笑盯著徐四光,心想,沒想到看起來憨厚的家夥,有時候心裡也蠻黑的。
她何時說過掃大街倒馬桶?是他想這麽安排吧。
“悉聽尊便吧。”上官繡只能為趙青默哀。
只要她能改掉自己一身驕縱的傲氣,學會人情世故,她日後的成就必不會比徐四光低多少。
“徐少將軍,走吧。”
徐雄聽說那丫頭馬上要去幹髒活,他先是同情,然後十分舒爽,覺得上官繡此人真是一個無私的師長。
“您叫我小徐吧。”
上官繡只是點頭,走到衙門,她吹了個口哨,卓月呼嘯而來,通體黑亮,像極了夜間燭光照映的一抹墨汁。
徐雄瞬間認出這匹馬,他震驚地抬起指頭,顫抖地對著卓月:“這,這不是——”
上官繡騎上卓月,朝他沉聲喊道:“別愣著耽誤時間!”
剛好子時夜深,附近除了打更的已經沒有酒樓營業,大街小巷陷入無盡的黑暗,偶有幾盞燈籠微弱的光芒,都照不進那漆一樣不見五指的角落。
徐雄帶著五百人走著老路,花費一個時辰終於到了交北邊境,這裡路障層疊,西涼守兵五米一隔,嚴防死守,仿佛一直蚊子都飛不進去。
上官繡坐著卓月立在隔著第一道路障的五米外,遠遠一望,對面的西涼兵同樣遠遠地不善地眼神。
徐雄剛到,他喘著,呼吸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上官將軍,你,你來這,靠太近了。”
話落,上官繡矯健地躍下馬,身姿輕盈,宛如夜間一隻晚歸的黑燕。
卓月卻在她下馬時,頓時嘶吼一聲,發出一聲鳴叫,然後直挺挺朝路障衝去。
一道路障二道三道,卓月仿佛跨欄冠軍一樣一口氣衝了二十個路障,由於疾速,使得那邊的西涼兵還沒反應過來,卓月已經化成一道閃電跑了將近三十米。
上官繡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馬兒,就像憤怒的小鳥一樣橫衝直撞。
“卓月——”徐雄則是一臉心疼的模樣,武將大底都是愛馬的主,跟職業天然相配。
“去哪!”
上官繡扭頭,緩緩一笑,似是一點不在乎卓月的任性,跟個驕縱熊孩子的熊家長一樣。
“我最近公務繁忙,時常忽略了卓月,今天好不容易帶它出來,又將它拴在馬廄裡,它不高興是難免的。”
“不不不,它跑了,萬一被西涼兵盯上怎辦!”徐雄見她一臉淡定的模樣,他直接不淡定了。
那可是西涼州十大名馬,就算在青州也是榜上有名的寶馬。
雖說任性,是任性了點,寶馬都是比較驕傲有脾氣的。可上官將軍就這樣放它走,萬一它不回來怎麽辦?
或者被西涼兵順手牽羊...。
想到這,徐雄好像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驚訝地差點掉了下巴:“等等,上官將軍,您為什麽會有卓月?”
上官繡沒有回他,而是轉首,雙眸映入一層暗色,悄然閃過一絲寒芒。
此時此刻,卓月就像馬中富家小姐一樣橫衝直撞,撞壞什麽,就等著主人賠一樣。
西涼兵追趕的人當中,很快辨識出卓月。
“那不是穆五小姐麾下的寶馬!卓月!”
“什麽!!卓月怎麽會在這裡?”
“我剛剛看見一個青州小子旁邊的女人,好像是個軍官,就是她騎著卓月過來的!”
“不可能!這可是名馬,五小姐怎麽可能隨便送人!肯定是卓月任性亂跑,被那女人捉回去的吧!”
畢竟卓月那麽有名,是個人都知道它的存在,那女人是個軍官肯定也是慧眼識馬!
“肯定是偷的!卓月現在是乖乖跑回來了。快攔住它,然後通知——”話未落,卓月聽見自己要被送回去,它不滿地打個噴鼻,噴了對面想騎過來的西涼兵一臉鼻涕。
然後一頭撞飛對方,又繞回來,疾馳地往上官繡的方向跑。
“它想跑!攔住它!”
然而人的速度怎麽比得上馬,更何況是寶馬!
一群西涼兵追著屁股後面狂追,追到徐雄面前,所有人湧著停下腳步,生怕過了界線。
而卓月已經灰溜溜跑到上官繡面前。
上官繡微笑地抬手,虛晃一下有背回身後,就是不摸卓月。
卓月頓時呼哧呼哧生氣,可它不能對主人發火,於是黑溜溜的雙眼一轉,瞬間挑了個軟柿子——徐雄。
卓月扭頭朝徐雄跑來,由於速度不快,比尋常馬還是快一點,看起來也沒有剛剛那麽洶氣。
徐雄還以為它看上自己,剛伸手想要摸摸傳說中已久的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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