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的鐵屠軍沉默一會兒,眼睛已經重重壓在上官繡身上,再看座下的卓月,安靜地被她棱著。
然後西涼軍那邊激動又崇拜的眼神,急忙將剛剛的情況告訴這位鐵屠軍。
聽到西涼軍尊稱對方為安鎮騎長。
也是個胡人。
不過對方姓安,已經沒有草原姓氏,說明早就就是三代歸楚的胡人。對方臉上除了高高的鼻梁已經沒有多少胡人的特征。
對方看見上官繡那重重一抹胡人的邃眸,顯然是位桀驁難馴的主,看著他的眼神非但沒有畏懼,還上下打量他,就像看一件尋常的物件一般。
他心裡的不悅霎時間散開襲滿整個胸腔,再看對方才區區五百人,殺了,徐軍又能怎麽辦?
就在安鎮抬臂即將作鍘刀一樣斬落的手勢,後方突然傳來一道急叫聲:“報——”
有個騎兵從後頭隊伍上來,貼在安鎮身邊說了什麽,安鎮這才放下手,掉頭,臨走前特地凝了上官繡一下警告,好似在說我記住你一樣的眼神。下次再見一定砍你的腦袋。
上官繡輕嗤一聲:“有意思。”
戰鬥欲挺強的。
徐軍這邊不知道她笑什麽,他們都心有余悸地擦著額頭的冷汗,透過月色仔細一看,不少人背上的衣料早就濕成一片。
剛剛他們差點從鬼門關徘徊一圈,比徐少將軍帶的那回還要驚嚇一百倍。
徐雄被接上骨後,他起身跌跌撞撞走在上官繡那邊:“卓,卓月。”
話未落,上官繡給予眼神讓他打住,然後她下馬靠近白線,對面也來了個比較斯文的軍官。
兩人交談著,氣氛和諧,完全沒有剛剛的劍拔弩張。
那軍官談了幾句若有所思道:“如此說來是卓月先越線,而且早前您在葭州遇到過五小姐,是她親手將寶馬贈予您?”
上官繡文雅地笑道:“此番皆是誤會,卓月的過失便是我這位主人的過失,繡在此向貴軍道聲不是。”
“哪裡哪裡,這都是誤會,手下人並不知卓月已另覓他主,才會誤會您。”
“豈敢豈敢,若繡管好卓月,便不會發生兩軍爭執一事。”
“哪裡哪裡.....”
雙方交換意見。暫時解開了誤會。
兩方換位思考一下,站西涼軍角度看他們不知道五小姐將寶馬送給對方,才以為上官繡是個馬賊,在徐軍看來馬是穆五小姐親自贈予的,就是上官將軍的,所以覺得西涼軍是在汙蔑。
雙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都以為自己是對的。
現在上面來的人親口承認卓月確實已經另有主人,那麽一切誤會都解開了。
那麽打算順手牽羊抓走徐雄的行為,建立在對方是馬賊的理由上也不成立。
剛剛吵得最凶的西涼軍被揪出來親自道歉。
上官繡滿臉和氣,讓對方不要在意,已經過去了。
雙方便帶人後退百米,各自離去。
西涼軍那邊顯然還是有不服的人。
那軍官側頭看向徐軍離開的方向,不由冷笑道:“那個女人不簡單,但那又怎麽樣?過了今晚徐軍注定要成為這場戰爭被犧牲的棋子。”
“即刻去通知鵲北的西涼軍,讓他們重防,待安鎮騎長從江東州再返,就是滅他們之日。”
與此同時,徐雄沉著一張臉跟著上官繡。
上官繡此刻卻停下卓月,跟徐雄道:“咽不下這口氣?”
徐雄抬頭看了馬上的人一眼,心裡直犯嘀咕,這不是你惹出來的事嗎?還問他幹什麽?
“沒有。”
“那就好,今晚舉兵攻打鵲北。”上官繡淡淡的口吻不像是就好的架勢。
徐雄頓時急眼了,他想說剛剛鐵屠軍出現還不嚇人嗎?你怎麽敢有膽子...!
他話還沒說,腦子已經迅速反應過來。
對啊!鐵屠軍居然出現在交北處的鵲南!沒有在交南處的鵲北。
那麽鵲北此時一定是空防!
為什麽是空防?西涼自稱數十萬鐵屠軍,可實際上西涼因和土司四州沒有緩衝地,而不得不將大量的鐵屠軍投入邊防防止土司四州入侵。
而西涼州和江東州,西涼作為大本營肯定會層層設防,因此江東州人馬稍微薄弱,就怕回州那把刀子捅過來,給他們製造破綻。
那麽小小的鵲州,肯定不會有鐵屠軍存在,今晚交北出現鐵屠軍,分明是臨時鎮場的,路過要去別的地方的。
不然在自己的防守區,還那麽全副武裝幹什麽?是想自己家也成為戰場嗎?那是不可能的!肯定是要行軍趕到別地作為戰場才會有的全副武裝。
這才是符合邏輯的推理。
上官繡滿意地對著他點頭:“少將軍,看來你明白過來了。”
徐雄卻咽口水,抖著嘴皮子,眼睛卻萬分不敢相信,今晚交北交南來回一試,試出十年難遇打破青州僵局的機會!
“是!”反應過來,他激動地語無倫次:“我,我們今晚一定不會錯過戰機!”
上官繡跳下馬,然後拍拍卓月的腦袋,跟它嘀咕幾句,得到它的同意,她將馬繩遞給徐雄:“由你親口告訴徐總兵。”
“這五百人,我先帶著去交南了!”
“還是我去吧!”徐雄卻搖搖頭,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過來,這位女將軍更適合籌謀,作為徐軍後方的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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