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隨著蔣清一副比親兒子還熱衷孝順的口音:“白雲老爺到!”
劉子文立即揮退門客,他在高位正身坐著,不一會兒便見到一位年輕的胡人,斯斯文文,一對鷹眼深眸,兩撇胡須,襯得她老氣橫秋。
明明是個年輕人,性子再穩重也不可能,穩如泰山,可此人無論身架與樣貌,霸凜天成。
一看便是貴族堆裡養出來的人。一般人可表現不出這種不怒自威令人仰視的氣場。
劉子文挑了挑眉,心想:胡人還真就長著一副叱吒沙場的臉。
當下便對這位白雲老爺的身份信了三分,他主動起身行了胡禮:“南番貴人長途跋涉來葭西,作為主家,本帥這廂有禮了。”
上官繡回的是中原的禮,謙和的態度,讓劉子文十分啞然。
“本老爺造訪此地,是聽說大名鼎鼎的劉元帥掌管著下越州的河運。”
“正巧,我部與越州相爺有深厚的交情,聽說他們越州缺鹽,正好借花獻佛,想購買一些陽城雪花鹽送給這個老朋友。”
桀驁不馴的語氣瞬間讓劉子文皺眉,心想,胡人果然是一個德行。張口閉口完全不是一回事。都喜歡當自己是大爺,為人豪橫。
“是嗎!可惜我軍大戰在前,怕是無法與貴部交易。”
上官繡大手一揮豪邁地讓人抬出兩箱東西,沉甸甸放在劉子文腳下,重得連地板都砸出嘭的一聲。
狗腿子蔣清都嚇了一跳,他湊前緩緩打開蓋子,裡面依然是雪花一樣鋥亮的白銀。
銀光璀璨,簡直閃了他的狗眼。
“元,元帥,是是銀子!”他從來沒見過那麽豪橫的人,語氣都在顫抖。
劉子文道:“囔囔什麽,沒見過銀子嗎!”
他的眼睛卻下意識瞄向下一個箱子,吳虎親自打開,一箱子金磚徹底吸走劉子文的視線。
連蔣清都死死盯著金子,哈喇子都快差點流下來,視線幾乎黏在金磚上。
“本老爺是帶了誠意而來。”上官繡邁前一步,直接關上蓋子。
她含笑道:“還請劉元帥多加考慮,我南番感激不盡。”
劉子文定了定神,雖說為金磚心動,但他仍舊冷靜道:“白雲老爺如此豪爽,豈能不叫人心動,可惜今時不同往日,若是以前,本帥定會毫不猶豫接下這筆生意。”
“如今朝月城面臨被攻打的危機,實在抽不出人手替您運鹽。”
上官繡保持微笑:“你說的是昨日連破數城的官閻王?”
“葭西是劉帥的地盤,焉能讓外人踐踏?”
她表現的好像不知劉子文背叛葭州被討伐一事。
劉子文眼睛一閃,順著話口道:“青州總兵上官繡挑動本帥與州衙的關系,可惜州衙未能明察秋毫,中了那亂臣的奸計,誣陷本帥為反賊。”
“陷本帥於不義當中,遭受戰難,本帥痛惜葭西百姓,遲遲不敢後退半步,如今為葭西戰死的將士已有數千,實叫我痛惜。”
劉子文說著面紅耳赤,痛心疾首,甚至眼角淌出幾行淚水,依然是一副被世人誤解的大楚忠臣。
看的吳虎氣憤不已,緊握的雙拳差點揮出去,打這個不知廉恥的狗賊的嘴臉。
旁人隻以為吳虎在義憤填膺。
被劉子文演過去了。
上官繡卻神色自若,雙目凝視著劉子文。
猜測他這番哭訴的目的是什麽?
她表現的好像不知情一樣,挑眉不平道:“州衙如此昏聵,難道太守不查嗎?”
“據本老爺所知,蕭太守為人公正廉潔,處事不驚,若劉帥受屈,他豈能袖手旁觀?”
“大汗上次去信,蕭太守字字珠璣,說服大汗開通兩族西域走廊,如今雙方已經做成生意。”
劉子文一聽,他看向那胡人翻譯,像在確認什麽,胡人翻譯點頭,表明這白雲老爺說的都是真的。
原來這還是胡人探子,在暗中與上官繡核對身份,豈料上官繡果真知道許多外界所不知的公密。
這下子劉子文對上官繡的身份確定了七分,不再懷疑她的身份,畢竟符節與信息都符合條件。
“白雲兄所言極是,待本帥飛鴿傳信呈明清白。相信太守會為本帥驗明正身,快請坐。”劉子文變臉飛快,瞬間改了稱呼。
吳虎暗地嗤之以鼻,還驗明正身,分明是要你死無葬身之地,你這個狗賊!
上官繡落座,開始與他商談陽城雪花鹽的生意。劉子文這次談得特別痛快,還痛痛快快提前收下兩箱定金。
並且承諾後天啟程,在五天內將雪花鹽送到越州。
“本帥一定親自監督,讓相爺早日收到物資。”劉子文打包票道。
顯得非常自信。
上官繡含笑抱拳:“本老爺也祝劉元帥早日洗刷冤情。”
劉子文客氣道:“哪裡哪裡,托您吉言。”
隨後兩人簽訂了契約,劉子文用印章戳了紅印,上官繡則是寫上藏文的名字,白雲。還蓋上符印。
劉子文遞給胡人翻譯,胡人翻譯點頭示意:“確為番名。”
劉子文才放心,交一份給上官繡,自己拿一份。
“那本老爺就恭候劉帥的消息,告退。”上官繡轉身絲毫不拖泥帶水離開劉府。
等她走了,劉子文還派人去盯著她。
上官繡出府特地在街道逛一圈,買了很多葭西特產。身後的隨從一個個大包小包都背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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