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檸西呢?她是哪種?”
酒吧的瓶裝啤酒,比ktv裡的濃度稍高。桌上的空瓶已經由服務員換了一盤。
明柚喝了三瓶半,手裡正拿著第四瓶。她沒記錯的話,齊雪歆喝了四瓶半。又一口,五瓶了。
齊雪歆右手撐著腦袋,左手拿起了第六瓶酒,雙目微闔:“晏花花啊?哪種都不是。當年我們那屆就兩個國家公費生名額,她佔一個。每年拿獎學金不說,後來又直接保研了。你說她這種滿心滿腦只有學業,視追求者為無物的學霸級人才,能有什麽方法判定她是直的還是彎的還是花的呢?”
“……”
明柚抓住的重點不是齊雪歆的最後一句,她在想她說的前面那些話,晏檸西這類天賦異稟的學習型人才怎麽就去讀師范了呢?
她不是貶低師范專業,而是覺得像晏檸西這樣的人就該去搞研究,也理應有更好的選擇才對。
就在她愣神的空檔,齊雪歆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撥通了晏檸西的電話,而且還大方地開了免提放在桌子中間。
明柚定睛一看,屏幕上顯示的通話時間正在一秒一秒地累計增長。
齊雪歆給晏檸西打電話不是發酒瘋,也不是一時衝動。
她混跡的圈子和場所比晏檸西多,閱人無數,像明柚這樣執拗又別扭的女孩,一旦對誰動了心動了情,就必然是死心塌地的那種。
晏檸西亦是如此。
她見過兩人相處時的樣子,有一種不可言喻的旁人難以介入的和諧與默契。是跟她單獨在一塊兒的晏檸西和跟她單獨在一塊兒的明柚,都產生不了的化學反應。
這要都擦不出火花來,她就去把戶口上的名字倒著寫。
“晏花花,在不在啊?聽得見我說話嗎?”
“聽得見。你在哪兒?又去酒吧了?”晏檸西對齊雪歆那頭的背景音已經不陌生了。
“不然呢?你又不帶小乖乖陪我吃飯陪我玩兒,我只能自己玩兒了。”齊雪歆雙手托著下巴,怨念深重。
“很晚了,注意安全。”電話停了幾秒,又聽晏檸西問道,“需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我這會兒身邊有人呢。”說著還衝明柚拋了個媚眼。
“那你玩兒開心。”
“我玩兒開心了,你呢?你玩兒得開心嗎?最近。”
“你喝多了。”
“別跟我裝傻啊,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齊雪歆拿起手機,生怕晏檸西聽不見似的,湊近嘴邊,“頭一回見你帶人回家,你是不是對人家小姑娘有想法了?”
“你想多了。”
“別不好意思,我都快成你肚子裡的蛔蟲了好吧?”
晏檸西稍作停頓後說道:“我沒想法。你管好你自己,遇到喜歡的就好好跟人家談,收收心。”能甘願把自己比喻成蛔蟲的,也就她這個快言快語的知心朋友了。
齊雪歆聳聳肩,重新把手機放桌上,指甲在屏幕上扣了兩下:“晏花花,是你自己說的沒想法啊,小乖乖在我邊上呢,人家聽了可傷心了。就你這顆不開竅的頑石,這麽漂亮的小姑娘都不要,那我就不管了,讓別人帶走了啊。就這樣,拜拜。”
說罷,直接點了掛斷。
然後摸出一根煙點上:“凡是悶葫蘆,大都有悶騷潛質。母胎solo嘛,就差像你這樣傲嬌又純情的小乖乖來勾引了。今晚只要她來了,你基本上就成功一半了。小乖乖,姐都幫你到這份上了,你要怎麽謝我?”
“別這麽喊我。”
明柚冷臉,一是因晏檸西那句沒想法的話感到難堪,二是覺得被齊雪歆裝醉騙了的怒氣。
“不喜歡小乖乖這個昵稱啊?那我喊你什麽?”齊雪歆好笑地看著滿臉不悅的女孩,邊往煙灰缸裡抖煙灰,邊自言自語,“明柚…小柚子?嗯,小柚子聽著不錯。”
……
第二次踏入酒吧,晏檸西就熟門熟路站在視野開闊的地方,順利找到了兩人。走近一看,一個比一個“醉”。
“別喝了。”拿走齊雪歆手裡的杯子,晏檸西坐在了女孩這一側。
女孩的胳膊交疊放在桌上,下巴搭在胳膊上的動作,導致嘴唇嘟著,粉嫩的臉頰也紅撲撲的,透露出幾分可愛的憨態,與傍晚在小區外對峙時笑裡藏刀的模樣判若兩人。
晏檸西用手背輕觸女孩的臉,很燙。收手時被女孩抓住,貼在臉上蹭了蹭,看得對面的齊雪歆目瞪口呆:“就衝這口狗糧,姐必須乾一杯啊。”
桌上最後一杯酒被齊雪歆搶回來喝掉:“小柚子,這一杯,姐姐敬你!”
明柚爐火純青的裝醉技術算是讓她自愧不如了。
自打完電話,齊雪歆就面朝門口放哨。看到晏檸西出現,就立馬給明柚使了眼色。明柚不負她所望,也立馬耷拉腦袋,把六分醉裝成了八分醉。
齊雪歆說的有道理,只要晏檸西來了,就證明自己在她心中有了一定的“分量”。
紅玫瑰算什麽?大不了她也再俗氣點,買它一大把,再多買幾個花瓶,每周都回來用紅玫瑰擺滿晏檸西的公寓。
“晏姐姐,我都這麽聽你的話了,你為什麽還是不喜歡我?還要收別人的玫瑰?我就那麽差勁嗎?”
齊雪歆眼睛都直了。
這孩子……不是一般地會勾引啊。
雖然很想360°零距離當頭排觀眾,但又怕自己這個第三者的過度撮合,會幫倒忙,壞了這段千載難逢的好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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