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段位,還嫩了點。
有些事,心裡明白了就行。
早飯後,晏檸西拿了一疊作文在餐桌上批閱。兩人交流甚少,對昨日的種種都絕口不提。
明柚無事,把屋裡所有能夠得著的地方都擦拭了一遍,然後用消毒水拖了地。
晏檸西的試卷,隻批閱了十幾張。
效率比平常低很多。
不怪明柚。
明柚做清潔弄出的動靜還沒辦公室裡老師們閑聊的聲音大,怪她自己靜不下心,余光總想追隨明柚。
忙前忙後做完了清潔,明柚輕喘著氣,站在客廳中央,四下環顧還有沒有遺漏的沒打掃到的旮旯角落。她扎頭髮用的頭繩,還是上次晏檸西給她的那條。
晏檸西放下筆,衝她招手:“過來。”
明柚面露不解,但還是依言走到晏檸西身前,說笑道:“看我這麽乖,晏姐姐是要表揚我麽?”
是啊,該表揚的。
晏檸西站起,用紙巾擦掉明柚額頭上冒出的細密汗珠。而後張開雙手輕擁著她,下巴擱在她瘦削的肩上,感受著她的體溫,也感受著她的心跳頻率。
這個被她擁入懷中的女孩子,和昨天在列車上的自己一樣,心跳如雷。
反應遲緩的明柚還沒想好要不要回抱晏檸西,晏檸西就果斷抽身而去:“好了,表揚過了。”
晏檸西拿起筆準備坐下,被明柚勾住腰,還蹭了蹭頸窩,聲音也黏糊糊的:“晏姐姐,作文一定要今天改嗎?給自己放一天假不行嗎?”
她只是在提醒晏檸西該出門換手機屏了,而晏檸西在須臾的思考後,給了她出乎意料的驚喜:“去看電影吧,你買票。”
富養出來的女孩,卻多次自覺自願在她這裡擔任苦力,洗碗拖地做“髒”活,晏檸西怎麽可能毫不動容。
明柚眼底清澈透亮:“先去換屏,然後看電影。”
飛鳥不再居高臨下,飛下了高牆,圍著湖岸追尋魚兒的影蹤。
看著飛鳥左顧右盼望穿秋水的樣子,魚兒的危機感空前降低。它浮出水面,蕩起一圈漣漪。
岸邊的飛鳥,歡欣雀躍。
……
下樓時,明柚按了車庫的樓層:-1。
“這車在我名下,我租了車位,也跟家裡人說過情況了。放久了沒人開,不利於車子的保養,我就停這兒了。”
晏檸西是真沒想過,明柚把車停在小區一周了。
明柚打開副駕駛車門,探身嗅了嗅,沒什麽異常的氣味,才邀請晏檸西上車。
“我拿駕照兩年了,不是新手,在市內開過,高速山路也走過。”
車內沒有掛飾,只在中控水杯位裡有一瓶黑色高級感的車載固體香膏,入鼻是清淡的木調香。
除了身上穿的,明柚成年後就自己買的多外,她其他日常用的東西包括美妝用品等等都是楊女士主要在買,楊女士的品味沒出過岔子。
出門前,晏檸西怕她冷,特地將之前她穿過的那條牛仔褲又翻出來讓她換上。
短靴跟現在這一身的搭配,不倫不類。明柚走到後備箱打開,確有一個鞋盒子,裡面是一雙白色老爹鞋。
還有兩個某潮牌服裝的紙袋,一個裡面裝了兩件白色體恤,一件長袖,一件短袖。另一個裡面裝了一套橄欖綠的休閑裝,都是洗過的。
換完鞋,拍照發給楊女士:【大小剛好,輕盈合腳,謝謝媽。】
報了平安,明柚將長褲和兩件體恤放進同一個袋子,拎著隻裝了圓領套頭衛衣的袋子,拉開了後車門。
晏檸西回頭。
明柚:“我換一下衣服。”
“……”
等明柚換好來到駕駛位,晏檸西已經系好了安全帶:“駕照帶了嗎?”
“帶了。”
說著把包裡的駕照拿給晏檸西看,“交通規則我都熟記於心,而且忘記帶證和無證駕駛是兩回事。”
晏檸西翻開駕駛證,女孩證件照上的照片,扎著馬尾,素顏出鏡,青春稚嫩。
也就看了不到十秒,遞還給女孩:“證件照拍得很好。”
明柚:???
哪裡好了?當年她那些藝考班的同學人均花兩百去攝影工作室拍的精修證件照,她這張照片只花了她們十分之一的價錢在路邊廣告打印店拍的。
是個沒有外貌焦慮和顏值包袱的敞亮人兒了,不然這“現實主義”的照片兒也上不了她的身份證、準考證、畢業證、駕駛證、護照本,這駕照本也到不了晏檸西的手。
晏檸西又接著問:“頭髮是為了比賽才燙染的?”
這題她會:“算是吧。”
明柚一邊答話,一邊放好駕照,調整座位,系安全帶,“不好看?還是不符合好學生這個標簽?”
“好看。也沒有不符。”晏檸西給出了中肯的回答。
“晏姐姐說好看,那我就不折騰它了。”
高中時期,是何歡叮囑過她,不要隨藝考圈大流把功夫花在妝發上,她首先是一名高中生,其次才是藝術生。
高中生最應該有的,是朝氣蓬勃的青春活力,是奮發向上的精神面貌。
直到多年後,她都保證每次出現在何歡面前的自己,是何歡希望她具備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好學生”的模樣。就從今天起吧,她要“改頭換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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