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意是想討教學習方法,結果被明柚不理不睬的態度惹毛,當場就放了狠話,說總有一天要讓明柚成為她的手下敗將。
明柚的確敗過一回。卻也沒讓她贏得光彩。
起初揚眉吐氣的她以為替班級爭了光,替班主任爭了光,替自己爭了光,在走廊上攔下明柚,以勝利者自居。
卻不成想,當晚就在校外撞見了自己的班主任單獨和明柚在吃飯。明柚還是那副養尊處優惹人厭的模樣,全程都是何老師無微不至在照顧她的飲食。
明柚看見了她,但視若無睹。
同行的同學這才將自己聽來的小道消息轉述給了她,說明柚之所以語文不及格,是因為作文交了白卷才導致分數一落千丈,並不是因為跑題,更不是因為發揮失常。
她聽後憋著一肚子氣,飯還沒吃完就離店了。
隔天各班評講試卷,前一天的小道消息成了眾所周知的事實,而她的“勝利”也成了廣為流傳的笑話。
這件事,她耿耿於懷。
“既然知道她對我容忍,新郎新娘都沒說什麽,你跳出來管什麽閑事?”明柚抬起受傷的那隻手,五指收攏,一滴鮮血直直落在女生的手背,“都過去這麽久了,還是不服氣啊?”
“我……”手背的血驚得女生立即松了手,“你有病是不是?!”
“有病?”明柚沒所謂地笑了笑,“是啊,有病。你們這群人,不一直都是這樣說我的嗎?”
“明柚,何老師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遷就你縱容你哄著你,作為她的學生,你如果還有良知,就該以德報德,尊重她感激她,別讓她在大家面前難堪。”
“你說的很對,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表達對何老師的感激。”明柚左手再度用力一握,又一滴鮮血往下掉落,“你看,一百塊是紅色,鮮血也是紅色,不喜慶嗎?”
“瘋子!”女生罵道,手伸向明柚,“你要瘋……”
“明柚。”不知何時來到兩人邊上的晏檸西,先於女生一步捉住明柚那隻緊握的手,勒令道,“松開。”
那隻手聽話地松開後,被晏檸西用潔白的帕子纏了兩圈:“握著,輕一些。”
女生將沾了血的手藏到身後:“晏老師,我們倆鬧著玩兒的。”
“何老師都跟我說了,知道你是為她好。你先進去吃飯吧。”晏檸西語氣淡淡的,卻令女生沒來由地感到緊張和壓迫。
女生警告地瞪了明柚一眼後,識趣走開。
幾乎同一時間,明柚委屈巴巴的對晏檸西說:“晏姐姐,疼。”
她不知道何歡是怎麽對晏檸西說的,是好話還是壞話,但當晏檸西抓著她,第二次對她說出“跟我走”時,她如同昨夜那樣,亦是真的想也沒想就跟著走了。
……
診所裡,整個處理傷口的過程中,明柚臉上冷漠的表情就沒有變過,仿佛一隻沒有感情的提線木偶,仿佛受傷的不是她自己。
“好,我下午去一趟。”門外,晏檸西掛了電話。
直到晏檸西打完電話回來,明柚才變了張臉,有了表情,楚楚可憐地望著她:“晏姐姐,我是不是給你添亂了?”
“沒有。”晏檸西的否定脫口而出,但下一刻就嚴肅道,“你早上離開酒店前,做什麽了?”
明柚難得表現出了心虛:“剛剛是酒店的人給你打電話索要賠償?”
“你說呢?”晏檸西語氣平淡,目光卻極具威懾力。
做都做了,還能說什麽呢?
早晨在氣頭上,情緒失控的明柚把房間裡視野范圍內的物品亂砸一通,也沒去前台辦理什麽退房手續就離開了。
要不是這一通亂砸出了氣,她見到何歡時,就不止言語羞辱那麽簡單了。
“早上醒來發現你不在,也沒發生預期中的事,以為你眼光高,看不上我,難免有些頹喪。再加上起床氣犯了,沒控制好情緒,砸東西純屬情緒發泄。”
明柚自知理虧,一邊從包裡掏手機,一邊歉聲說道,“要賠多少錢,我給你。”
等她打開掃碼框,憶起昨夜某些對話,笑道:“來吧晏姐姐,出示你的收.款碼,砸東西的錢,以及開、房的錢……”
最後一句,明柚刻意拖長了尾音。
“是你自己砸的就行。我會解決,不是什麽大事。”
晏檸西詢問情況,不是為了要她付錢,是怕她在酒店裡跟人起了衝突才致使的物品損壞。
畢竟,就她在酒吧認識到的明柚,顯然不是個能吃虧的“善茬”,且脾氣還不好。
晏檸西承擔下這部分賠償,一是念及明柚是何老師的學生,尚在讀書,還未經濟獨立,不想把事情傳到她家長那兒去;二是念及昨夜是自己帶明柚去的酒店,那她在酒店的作為就與自己脫不了乾系。
“喔,聽晏姐姐的。”明柚不再堅持。視線卻透過女人脖頸上的紫色紗巾,落在了昨晚被她蹭過咬過的地方。
她竟記不起,觸感是怎樣的。
付了費,兩人並肩站在診所門外,晏檸西以長者姿態說道:“還好傷口不深,但也不可小覷。回去後謹遵醫生的囑咐,洗手洗漱時都注意些,該忌口的也一定要忌口,別感染了,對自己的身體負責。”
明柚乖巧應答:“嗯,我會的。”
心裡卻在想,這女人夜裡白天兩副面孔,夜裡惜字如金,白天囉裡囉嗦,哪一面才是真實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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